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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妈妈了。
这里也是独门独户,她虽然因为“失忆”完全不记得这里的构造,也不难找到。
门是虚掩着。
她推开,唤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房里无人答应。
客厅、厨房一个个找过来,都没有人。
郁小凡甚至还找到了母亲的卧室,床头摆放着诗集。那是齐凤的习惯,睡前总喜欢翻几页,翻累了便正好睡着。
正打算退出房间的时候,她突然瞥到了墙上一个12寸的黑框白底相片!
郁东森的遗照!
郁小凡如被雷劈中,咚的坐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背脊一片寒凉!
爸爸,死了?
在这七年里,爸爸死了!
她觉得整个人都是麻的,心脏简直已经不会跳动。
不,不是这样的。她见过爸爸,就在两天前。
那天是天航他们毕业演出,演出结束后她就请所有人去朱丽叶喝酒。
她喝得酩酊大醉,被林莫言送回家。那时候爸爸还出来接了自己,把自己送回房间,唠叨着,说女孩子在外面就该滴酒不沾,怎么能喝到这般没有形象。
他还替自己打了热水洗脸,说自己满嘴酒气,难闻极了。
那些话,言犹在耳。
可是时间过了七年,活生生的人成了墙上冷冰冰的照。
“爸!爸!你回来啊,你别吓我啊!”
郁小凡跪在地上痛哭,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全是泪水。
林莫言推着林轻语站在门外。
“你爸死得突然,心梗,很快就去了,没遭多大罪。”林莫言淡淡说。
郁小凡抽泣着。“他心脏是不好,但一直吃药控制得不错。怎么会……”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他在牢里,为了争取保外就医,三个月没有吃药。就在假释的前一天,突发心梗。”林莫言说。
“牢里?我爸为什么会在牢里?他……他自己去坐牢的么?”郁小凡惊恐地睁大双眼。
林莫言仍不带感情-色彩,“他的一个项目出了质量问题,整座桥塌了,死伤六十几个人。他是法人,当然要坐牢。”
郁小凡哭着摇头,“怎么会这样?爸怎么能坐牢?他坐牢了,我和我妈怎么办?”
林莫言冷冷道:“你这话说得新鲜,凭什么郁东森他不能坐牢!人在做,天在看!丧尽天良迟早要遭报应!郁小凡,你只晓得你和你妈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难者的家属?
有新婚燕尔死了丈夫的!有白发老娘死了唯一儿子的!还有父子两人都在工地上,一下送走家里两个男人的!你说她们该怎么办!”
他本来还尽量克制着情绪,可越说越怒,说到后面简直怒不可遏,朝着郁小凡就吼起来!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只要我爸!”郁小凡尖叫。“他们一百条命,也及不上我爸一条!”
“厚颜无耻!”林莫言咆哮着,“小语你看到了吧!我说这种人就是死不悔改!他们这个阶层,自私自利是刻在骨头里的基因!”
“我不理你们!我要找我妈妈!”郁小凡猛地擦一把眼泪,跳起来。
齐凤的手机还在房间里,再加上方才进屋时大门也敞开着。郁小凡断定齐凤并没有走远,很可能只是去了二十二楼拿什么东西。
她急着想见到母亲,连电梯都不高兴等,直接从消防梯那边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