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扬起红肿的脸,哭嚎着对沈润生嚷着,“爷,他们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也不吭一声吗?”
“够了。”看了钱翠儿一眼,沈润生越发嫌恶起来,若不是因为这臭婊、子,他也不会跟李香草和离。
其实,他从未想过和李香草分开,不然,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十年,十年她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也只是心生怨言,但从未想过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直到钱翠儿的出现,那一晚不过是个意外,可谁知道,她竟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可贵了。
何况,他是沈家一脉单传,而李香草那儿,他几乎是断定不能生的了,所以,这个孩子,他必须得要。
他将钱翠儿带回了家,疼爱的跟什么似的,这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很大关系的。
可李香草是个不省事的,虽然她面上处处忍让,还自觉的让出主屋,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偏屋,并且自觉的照顾起钱翠儿的饮食起居,可沈润生觉得,她的内心是愤恨的不满的。
不然,为何从钱翠儿进了沈家的门后,她就不让他碰了。
自然,他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了李香草的身上,若是她能生,也不会有钱翠儿什么事。
所以,他带钱翠儿回来,为沈家传宗接代,也是为了减少她的过错,可她呢,竟不知好歹,竟处处给他软刀子。
不让碰便不碰,跟自己睡了十年的女人,对于她的一切,他早已熟悉的闭着眼睛都能清楚的知晓她身体的每一处,熟悉的其实也提不了太多的激情。
可不仅如此,她还撺掇着娘家人来闹。
和离嘛,他会怕?不过一个人老珠黄又不能生养的妇人,他会稀罕?
可是,和离书签下的那刻,他内心却惶惶不安起来,看着她跟李家兄弟一起离开时,他更是觉得心底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他想,大约是跟她生活的太久了,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一时之间还不太能接受罢了。
慢慢的,钱翠儿的温柔逢迎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出世,却也让他快活过一阵子。
不过,也只是一阵子,之后便是无尽的苦恼与烦躁。
钱翠儿不像李香草那般乖顺识礼,她贪婪的像一只可怕的兽,不仅在床上,在其他方面亦是,她要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生了孩子也不自己带,雇了个婆子了事,自己则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闲逛,为此,他没少揍过她,可她好不了几天,又会照旧。
对此,沈润生是烦透了。
烦躁之余,每每便会想起李香草,这样一个温柔乖巧的小女人,她对他的一切都是仰慕的,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想,假如这个孩子是李香草生下的,那么,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会是多么的融洽和快活。
他定定的望着李香草,突然,喉咙有些发痒,“香草,你今晚回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件事吗?难道,这些年你不知道我的为人?去李家讹银子?你也太小看我沈润生了。这些年不是你一直偷偷的接济娘家?我何曾需要沾李家的光了?”
李香草愣了一下,不确定沈润生这话真假。
张本上前一步,挡在了媳妇跟前,实在是他太讨厌沈润生瞧着媳妇的那种目光。
“姓沈的,你别抵赖。那钱三都说了,你欠了他三百两银子。”
“等等,你说钱三?”不等他话说完,沈润生狐疑的打断他,“我什么时候欠那二流子的钱了?”
说着,他不由的看向钱翠儿。
钱翠儿脖子一缩,目光躲闪。
沈润生一瞧,便有些猜出,上前一步揪住了钱翠儿的衣领,咬牙恨道,“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爷,爷,你息怒,先听我说。”钱翠儿连忙讨饶。
沈润生气的脸皮发颤,不管不顾的朝她脸上就甩了一巴掌,“你胆子越发大了,三百两?你干什么欠了人家三百两?”
“不是,我,这事冤枉。”钱翠儿摔在地上,捂着脸直哭着说冤枉。
沈润生气不过,拿起桌子的酒壶就要朝她头上砸,却被张本拦下了。
这一酒壶下去,万一将这女人砸
个好歹来,他们都得惹麻烦。
而他们过来是解决事情的,不是来惹事的。
“姓沈的,听你这话的意思,对于你们欠钱三银子的事并不知晓?”张本问。
沈润生根本不看他,只对着李香草道,“香草,这事我确实并不知晓,更不知道这钱三怎么会去你们家要钱。”
“不仅如此。”张本道,“那钱三说是你指使,还说要拿回当年给李家的聘礼。”
“聘礼?”沈润生神色一窒,瞅着李香草发白的小脸,内心也像是被什么给揪了一下似的。
何曾有过什么聘礼?哪怕那时的沈家还很富足,可是,因为爹娘的反对,他和李香草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最后别说是聘礼了,就是李香草能嫁到沈家,也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走了个过场罢了,爹娘甚至连个红包都没给过李香草。
不但如此,爹娘还断了他所有的银钱。
而李家太穷,也根本给不起嫁妆,但他那时还是想尽了办法,甚至跟贴身的小厮借了点钱,给她置办了两身新衣裳,买了几件便宜的首饰。
而这,就足以让李香草感动的落泪。
而他,当时也在心里发誓,待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定要补偿她,让她风风光光的做沈家的主母。
如今看来,却是物是人非,心头,只剩遗憾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