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里,改为单臂夹着白胜,继续往那炊烟处前行。
又走了一段之后,前方传来淙淙水声,似乎就在那炊烟之处传来,她再次放缓了脚步,慢慢越过几棵参天古木,拨开树枝窥去,只见一道瀑布从悬崖上飞流而下,暮色苍茫掩盖不住它的白亮水花。
瀑布下方水潭的旁边,离地三尺有一个石洞,洞口处一个女人正在生火煮饭,那炊烟就是从这里升起的。
远远看上去,这女人的身材极其纤细,远较寻常女子为瘦,模样模糊不清,但想来应该不会过于丑陋,因为那身材实在窈窕,若是生得脸盘丑了,就是造化弄人。
抛开身材长相不去理会,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个女人不会武功,因为她正在用一把柴刀劈柴,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很是吃力。
李清露并没有立即靠近过去,而是耐心地等了一阵,想看看是否有他人和这女子居住在一起,然而她等了许久也没发现有其他人物出现,转念就想,若是岛上还有强过这个女子的人物,这女子应该就不会如此费力地生炊。
然而这样就更加令人奇怪,这荒岛周边皆是江水,这一个女子是如何在岛上生存的?
且不管她是如何生存的,先过去问她借身衣服再说,心念一动,脚下便有内力输出,带着白胜的尸体拔地而起,连续三起三落,到了女子的面前。
女子被李清露的出现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这个穿着树枝树叶的女子,而当她借着火光看清了李清露肋下夹着的男人的脸时,立即脸色大变,颤声问道:“白……这人怎么了?”
她的一个“白”字已经说明了问题,李清露惊讶道:“你认识他?知道他姓白?他已经死了。”
“啊?白胜!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女子似是极度悲伤,想要冲过来察看究竟,却已无法稳步前行,身体摇摇欲倒,竟是一副乍闻噩耗,忧急攻心之状,眼见就要晕死。
李清露怎肯让她这样晕去,还指望她换衣服呢,当即凌空出指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令其保持清醒,道:“你是谁?白胜是你什么人?”
女子不答,默默走到李清露身边,将白胜的脸捧在了手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白胜的脸上。
李清露看得不忍,就劝道:“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现在人已经死了,过度的悲伤徒损身体,还是节哀顺变,把他葬了吧,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女子本来甚是哀恸,但是听了这话之后,却忽然抬起了头,看着李清露,满是泪水的脸颊上居然露出了一副笑容,甚是欣慰的样子。
这一下李清露就有些懵逼了,这女人到底是跟白胜有仇还是有情?看她三十多岁的样子,比自己也小不了两三岁,按理说不该是白胜的妻妾才对,难道是姐姐?可若是姐姐又怎会啼笑皆非?便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怎么又笑了?”
女子无声地笑了一阵才幽幽说道:“他去了,我也就解脱了,本来就是生不能同衾的尴尬,这下好了,死与他同穴总可以吧?这位姐姐,就请你帮忙,把我和他葬在一起可好?”
言下之意,竟是想给白胜殉葬!
李清露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得是多么深刻的感情才会产生如此想法,“你究竟是他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帮你这个忙。”
女子似是死志已决,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平静道:“既然姐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小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希望姐姐成全我们,小妹夫家姓赵,向与夫家不和,却在一次宿醉之后与白胜有过……有过一夕孽缘,唉,小妹贞洁不保,本已无颜活在世上了,就从了他长眠地下也罢,也省得今后纠结烦恼。”
“那……墓碑上怎么刻?你总该说出你娘家的闺名吧?”李清露当然不想帮这个忙,总之自己是不会杀死这个悲伤的女子,难道眼睁睁任由她自尽?总不能把她活埋了吧?于是拿墓志铭来说事,希望女子能够知难而退。
不想女子却很执着,坚持道:“小妹本来觉得若是留下娘家的名字,未免会使家父的名声受损,但是这既然是一座荒岛,想来墓碑也不会有谁看见,说出姓名来又有何妨?小妹娘家姓李,名清照。此事有劳姐姐了,小妹无以为报,先行拜谢……”
说罢盈盈拜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