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也似乎没有料到他如此亡命,长枪被隔在圈外撤不回来,竟然僵住了不知闪躲,整个身躯如同化成了一块岩石,就这么呆呆地挨了三拳。
随着三声闷雷一样的声音响起,这一幕惊呆了全场观众,唯有白胜赞许地点了点头,心说你总算是使出“他山之石”了。
这一招在开始的时候不能用,因为那时候孙安的力道势不可挡。如果把“他山之石”的身躯比作一个蓄水池,那么开始时孙安的注水量就太过庞大,会把水池撑爆。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孙安的内力和膂力均已消耗大半,剩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撑爆卢俊义的经脉和丹田。
三拳过后,卢俊义如期使出来了那招“可以攻玉”!他没有用枪,而是用拳,红拳!
这是蕴含“无相”境界的“可以攻玉”,白胜能够看得出来。他不仅能看出卢俊义的“无相”,而且知道这“无相”的境界比他更深!
孙安的三拳叠加起来是多大的力量?至少也能抵得上他刚刚出场时的一拳,而在这三拳的基础上再加上卢俊义本身残存的内力,这力量就太过恐怖了,几乎可以认为是此时孙安的四倍以上!
如此悬殊的巨力打击在孙安的胸腹之间,后者的身体却是纹丝未动,而且也没有出现什么鲜血狂喷的重伤征兆。
人们只看见孙安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沮丧,是一种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是在奇怪,为什么他打我一拳如此无力?
当然,这只是其他观众们的理解,而白胜的理解则是——孙安一定是在奇怪,为何这如此无力的一拳居然能废掉我全身的力量?
事实上孙安真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发现在挨过这一拳之后,自己的内力已经全然提聚不出,非但内力提聚不出,而且似乎四肢百骸都已经坏死了,他搞不明白是什么力量导致他的身体出现了如此损伤。
他想愤怒,却找不到愤怒的原因,他想悲伤,却又没有悲伤的理由,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已经败了,败局已定,且无力再战。
卢俊义没有乘胜追击,这一拳无相打中之后,对手若是没有什么神药疗伤,那么这条命是妥妥的没了,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他的五脏六腑和肌肉骨骼都已经到了溃烂酥散的边缘。
卢俊义把长袍下摆放了下来,站在夜风中说道:“第四场可以开始了,你们哪位上阵?”
这就分出胜败了?周围的观众都在莫名其妙,却见孙安缓缓转身,也不去捡地上的那两柄巨剑,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挪回看台,再无出场时的气势,有如一个垂死的病人。
由此看来,的确是分出胜败了,可是这胜败是怎么分出来的?看不懂啊!
“他受伤了,伤得很重。”南看台上,灵兴禅师不仅看出了胜败,还看出了孙安的伤势。
灵兴能够看得出来的,李若兰当然也能看得出,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拿出来一粒九转熊蛇丸,递给白胜道:“你去给他服了这粒九转熊蛇丸。”
白胜很是服从地接过了药丸,走向孙安,却听见身后的松巴咕哝了一句话,他听不懂松巴说的是什么,但是能听见话语里有“公主”和“白钦”这两个词汇。
松巴说的是:“公主殿下,这人不是白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