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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场中已经布满了从外面进来的步兵将士,已将演武台围得水泄不通,听到种师道下令,当即齐声应了一声是,便一拥而上前来拿人。
韩世忠闻言一指梁红玉的身后,“这个蒙面人就是她的上司!是西夏一品堂的人物,或许武功很强,大家小心了,实在不行就要死的也成!”
“且慢!”
梁红玉回头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蒙面大哥,悲切中又觉心头一暖,心说若不是我怜惜世忠,不肯点他哑穴,想必宋军也不会找到的如此之快,这大哥非但不怪罪我连累他,不趁着混乱溜走,反而跟我一起陷入重围,这份情如何相报?
“你还有什么话说?”种师道面沉似水,听了梁红玉一声且慢就一摆手止住了兵士们上前,想听听梁红玉有什么交代,反正她今天是插翅难飞。
梁红玉道:“我梁红玉愿意为从前做过的错事承担后果,但是我有两件事需要恳请各位帮忙。”
群豪立马炸了,“帮忙?你说胡话呢?我们能帮你这样一个奸细的忙么?”
梁红玉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只顾自己说道:“第一件事,我杀父之仇未报,虽死难以瞑目,所以我想请求大家宽限我两个月,两个月后不论我是否报得杀父之仇,都会回到这里来领死。”
“你逗我呢?两个月后你不会来怎么办?你往茫茫江湖里一藏,我们上哪找你去?”
“别信她的鬼话,奸细能有什么杀父之仇?她父亲教出她这样的女儿来,死了也是活该,杀她父亲的人才是好样的!岂能被她残害?”
对于群豪的责骂和质问,梁红玉只作没听见,一指身后的白胜续道:“这第二件事,我这位大哥的确不是西夏人,他一句西夏语都不会说,我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不会武功,请大家放过他吧。”
韩世忠听了这话之后目眦欲裂,骂道:“你放屁!在怡春园里是不是西夏公主李若兰安排他监守你我?你现在说他不是一品堂的人物,你骗鬼呢?”
种师道也冷笑道:“行了,你这两个要求我们一样都不会同意,你现在有跟我们讲条件的资格么?左右,把她和这个黑衣人一并拿下!”
众将士同时应声,比刚才那一次声音更响,围上来的人更多,显是听过了韩世忠的一番控诉之后对梁红玉的恶行更加仇恨,他们的战友和父兄多有死在西夏人之手的,既然这笔账无法与西夏人清算,那就拿她梁红玉开刀好了。
见此情景,一旁孙安一伙人就都把目光看向了孙安,意思是这位姑娘闹了半天是咱们一伙人啊,要不要救她呢?
孙安却是摇了摇头,用眼神阻止了手下人的跃跃欲试。救什么?她是西夏的奸细又怎么了?还不是落了我们晋王手下的脸面?活该她被擒受审!
反过来说,真要救也不能现在救,这七八个人如何与一万大军相抗?何况对方的高手尚有数百名之多,不说别人,只一个卢俊义出手就很难吃住。
李若兰当然没有把梁红玉的事情告诉孙安等人,孙安毕竟不是她的手下,只是田虎派来帮忙的,她固然已经不信任李清照,但是对孙安等人又能有多少信任呢?只求他们能来搅一搅局就行了,绝不可能将城内谍报网告诉他们。
然而就在那些将士扑到梁红玉和蒙面男子身前的这一瞬,异变陡生——场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鼻子一酸,紧接着就是泪如雨下。
若只是鼻酸流泪也还罢了,最要命的是场中有一个人算一个,每个人都感觉到丹田里空荡荡的,非但提不起内力来,而且内力竟似乎突然消失了!
“悲酥清风!”西军与西夏对峙数十年,如何不知道西夏人的大杀器悲酥清风,这悲酥清风乃是一种气体剧毒,无色无臭,可以在风中传播,但一经吸入之后中者立即涕泪交流武功全失。
下一刻,连同那些涌入教军场的将士,场中众人均已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