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喂你吃块点心,这西夏的点心不怎么好吃,但总算是食物。”耶律骨欲自己不喝也不吃,首先考虑的是让白胜饮食。
白胜婉拒道:“还是你留着用吧,我渴不死也饿不死的。”
在耶律骨欲的再三坚持下,他不得不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块点心,等他吃过喝过,耶律骨欲才满意地自己喝了一口水,系紧水囊的袋口时,红着脸说道:“这水不能多喝,不然都没地方尿尿。”
黑暗总是能够遮掩人类的羞耻心,这就是为何古时候的夫妻总喜欢吹了烛火啪啪啪并且将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后世。
白胜看得见耶律骨欲的羞红,却只作不知,这女子毫不嫌弃地用他嘴对嘴喝过的水囊喝水,就足以令他感动。
放下水囊和点心,耶律骨欲捧起了白胜的脸,在他的脸上抚摸,“我咬的是这里吗?你真是的,怎么不躲?哦对了,你动不了……”
“别动!”白胜突然说了一句,吓了耶律骨欲一跳,“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动?很疼吗?”
“不是,你小点声说话,车厢上面有人!”
白胜的听力超出耶律骨欲不知几倍,他听得见头顶的正上方有声音发出。
那是人挖沙子的声音,还有伴随着那人的抱怨和咒骂,“他奶奶的耶律骨欲,死也要带着点心一起死,害得老子还得挖,等老子挖出你来,就是死了老子也要快活快活……”
“上面是韦贤达?”
“对啊,他不是你军中的监军么?”
出于羞耻心,耶律骨欲没有把韦贤达干得那些事情告诉白胜,她本以为韦贤达也被沙尘暴活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来挖沙子。
白胜听得没错,上面一边挖沙子一边骂人的、的确是韦贤达。
他是亲眼看见沙尘暴把两丈之外的马车厢一点一点覆盖埋没的,而他在原地则始终在“拔高”,怎么叫拔高呢?就是每当沙尘暴卷积的沙土埋过了他的小腿时,他就抽出小腿来将脚下的沙子抹平。
这样他就如同水涨船高的道理一样,始终没有被沙子埋掉。
这一场沙尘暴过后,这片流沙域的海拔提高了一丈还多,也就是说在原本沙丘的基础上,又堆上了厚达一丈有余的沙层。
这个年代里的人们不知道的是,所谓流沙域,其实就是地下水的水位增高,将沙漠地表的砂层浸透蓄满,因此形成了如同水泽一样的特殊沙漠地带。
而沙尘暴恰恰是改变这种流沙地貌的自然现象,大规模的沙尘暴经过,这片流沙域就再也不是流沙域了,地下水位不可能无限度的升高,否则就会出现喷泉了。
韦贤达当然不知道这个道理,在沙尘暴过后,他本来都可以任意离去,东南西北随意而行了,但是他偏偏不敢,就这么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但是留在原地需要吃饭啊,他手头上只有耶律骨欲给他的一袋水,后来耶律骨欲扔给他的一些点心已经吃光了,所以他根据记忆试着往马车厢的方向上爬,想要把马车厢挖出来。
他觉得只要爬到了马车厢的正上方,就再也不会出现陷落的问题。
若不是沙尘暴在平地上又添了一丈多高的沙子,那么这两丈的距离他也不敢爬。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爬行两丈都没有出现陷落的情况,这让他欣喜若狂,想象着进入车厢后遮风挡雨的生活,或许还能在耶律骨欲的尸体上过一过瘾。
他带着无限遐想,用他的随身佩剑奋力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