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了大宋的人,这不是坑白胜么?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怎么能行?
但是话已出口,再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耶律莫哥却觉得这很无所谓,说道:“他既然敢背叛就不怕大宋知道,公主也无需自责。”
韦贤达的心中却是涌起了滔天巨浪,好啊你个白胜,居然吃里扒外,这下我可逮住你的把柄了,等我回到汴京问过姐姐,只要姐姐同意,今后你白胜就是我们韦家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之前白胜在凉州城外宣布只围不打之时,他就已经写了一部奏折送回了京师,可谁知没过几天凉州城内的西夏人居然主动投降了。
而且据说守城的精锐将士被调往了其它战场,这份功劳却是轮不到他韦贤达,只因为人家说了,降的是白胜而不是大宋!
真要较真而论,这份功劳就连童贯都捞不着一丝半点,当然,童贯作为五路大军的统帅,多少也能抢到一份知人善任的功劳,但是他韦贤达就不行了,他只是一个监军而已。
此时天近黄昏,队伍继续前行,堪堪到了沙漠的边缘,只需再往前五十里就到了黄河边上了,却遇见了沙漠里最为恐怖的存在,流沙。
流沙流沙,就是流动的浮沙,这种沙子是如同沼泽地一样的自然现象,是可以吞噬人畜生命的恐怖存在。
没有人知道这块沙漠区域是何时变成了流沙域的,这种流沙域的位置并不固定,但多见于水源附近或者是地下水蕴量丰富的地方。
尽管耶律莫哥和耶律骨欲所带的辽国随从里面有这条道路的资深向导,但是他们也没有过进入流沙域的经历。
流沙域向来是沙漠里的一个恐怖的传说。
但是这个传说却被韦贤达这一万大军给碰上了。
他们不知道是如何走进流沙域的,当他们发现这个恐怖的事实之时,一万大军已经在纷纷陷落,人陷落,马也陷落,马车都陷落了。
比沼泽地还要恐怖的是,在流沙中根本无法救援身边陷落的同伴,你救他,就只有跟他一起死,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向导们声嘶力竭地呼喊,提醒着大家不要乱跑,一定要回忆刚才走过的路线原路退回。
但是大宋的禁军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所在,根本不听约束,专往那些没有陷人的地方躲避,而那些地方恰恰是等着吞噬他们的恶魔巨口。
尤其是那些惊慌失措四处乱跑的,陷落得比谁都快!
落日的余晖照得沙漠一片暗红,暗红的视野里到处都是高举的双臂和绝望的脸孔,伴随着声声悲惨的呼号,这些脸孔很快被浮沙所吞没,沙漠中就剩下了一双双诡异的小臂和手。
在太阳沉下地平线的时候,这片沙漠中只剩下了寥寥百十个人和半辆马车。
这百十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从发现流沙的最初一直到现在,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当然,原地不动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不陷落,像他们一样选择了原地不动的人不下数千,但是很显然,那些人脚下的沙地不管动不动都会把他们吞没。
韦贤达的运气很不错,他那匹马停住的地方恰恰是一块硬沙地,最初发现周围的人马车辆纷纷陷落时,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吓傻了。
而现在他清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他座下的战马乱跑,第二个想法就是一人骑着一马这得多沉?连忙下了马,又一鞭子把马抽了出去,这种时候,你这畜生如何能与我分享这块宝地?
那匹马只跑出去一丈就被流沙吞了四条腿,哀鸣着陷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