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知道的。
即使没有亲眼看过,只凭这么多年来无数人传颂当时那经典的一战,听也听过了。此时再看见段正严射毙战马的举止,怎还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六脉神剑?
然而李景思却不为所动,冷笑道:“陛下你这是要考较我凉州一城军队的战力了?”
段正严无所谓地说道:“随你怎么理解罢。”
话到此处,反倒是李景思势成骑虎,不打也得打了,当即挥了挥手,道:“那就看看大理国的皇帝究竟能杀我凉州多少兵马,好叫天下各国之人都知道,我凉州铁鹞子不是被吓大的。”
这句话就等于是下了将令,四周军士齐声应了一声,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全城,随后缓缓往场中压了上来,无需冲锋,身披冷锻甲的铁鹞子都不怕大宋的神臂弓劲射,又岂会害怕什么六脉神剑?
就在这生死之战一触即发之际,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句:“且慢!”
但是西夏大军令行禁止,怎会被一个女人的呼喊所左右?大队继续向场中迫近。
段正严手下的一群人均知说出“且慢”二字的人是方金芝,心说你终于肯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可惜你站出来的太晚了。
却听方金芝继续说道:“李景思,难道你要谋反不成?你且看看这竹筐里的人是谁?”
一边说,她一边把李若兰从筐里抬了出来,又把李若兰的脸孔对着李景思的方向,说道:“看清楚了没有?我们这些人都是平南公主的手下,难道你要谋杀公主不成?”
李景思离得较远,一时没有看得太过清楚,但是方金芝这话说得明明白白,若是她手中之人果真是李若兰,那可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连忙下令暂停攻击,又纵马向前数丈,细看之下,不是李若兰是谁,只是李若兰此时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伤了。
当即惊道:“果真是我那若兰妹子,她这是怎么了?”
方金芝道:“公主她身患绝症,昏迷之前嘱我送她去天山寻找她姐姐银川公主治病救命,正在买骆驼时,你的手下却来强行征用骆驼,而且率先动手启衅,一刀劈向昏迷的公主,你说我该不该杀这个军官?”
经过白胜悄悄灌输一番,方金芝说起瞎话来也是不眨一下眼睛。
“这……”李景思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这简直太该杀了,杀的好!这禹藏树死有余辜!死了也不行,回头我还得定他的罪,必须严查他如此忤逆的因由,一查到底!”
白胜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心说总算这段和誉为人比较讲究,既然他宁可死战也不肯出卖我们两口子,那么我也就只好帮他一把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搬出李若兰来暂渡难关,至于出了这凉州城后会怎样,那也只能出去以后再说了。
正想到这里时,忽听段家阵列中那辆马车里有个虚弱的声音说道:“是若兰公主在此么?快来人扶我一下,我要参见公主殿下。”
他听到这话不禁一惊,车里的不是那个晓蕾么?听着话音,这晓蕾竟然是认识李若兰的,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认识,好像还挺亲近挺熟络的样子。
想到此处就不禁一阵后怕,昨天下午幸亏及早把李若兰抱回了房间,不然这晓蕾被人送往房间时经过餐厅,就会与清醒状态的李若兰相认了。
而她们一旦彼此相认,以李若兰的机变能力,说不定就会出什么乱子,这段和誉的六脉神剑还真的难以对付,别说自己现在瘫了,就算是身体好好的,若是跟这样的对手打起来,又该怎么破呢?
晓蕾的声音不是没人听见,但是此刻被大军包围,正是生死关头,又有谁顾得上理睬她的要求?
钟灵始终在马车旁边,此时却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快!快拿婉清姊姊的解药,再迟白胜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