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那个男人能够承受的了?
诚然,如果他对萧凤如同对待潘金莲、阎婆惜或者是方金芝之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那么今天受伤的,就绝对不会是他白胜。
或者说,若把这大年初一凌晨发生的这桩情变提早半个月发生,白胜也不会受到如此深重的伤害,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萧凤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现在他宁可当着阴盛阳衰的面流出眼泪,也要争取跟萧凤见上最后一面,他想把孩子的事情告诉萧凤。
他需要萧凤给出一个准确的说法——如果这孩子你会生下来,那么我就去西夏找药;如果这孩子你不打算生出来,我特么就不去瞎忙活了!
打西夏是过家家么?那是要拿命去拼的!
但是这种事能当着阴盛和阳衰明说么?当然不能。既然你萧凤都准备回辽国去嫁给耶律大石了,我又何必当众宣布你不再是处女?
允许你萧凤无情,但是我白胜有义!
然而萧凤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拒绝道:“你就不要幻想什么了,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一面,除非我死了!”
听了这话,白胜彻底绝望了,他起初还怀疑是方金芝逼得萧凤离开了他,而且就在刚才,他听见萧凤那声疑似抽泣的时候还在幻想萧凤是爱着他的。
但是萧凤这一句胜似一句的残忍话语彻底摧垮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墙角,甚至想不起来施展轻功跃上墙头。
阴盛和阳衰没有追击,他们在弄懂他们的生平绝技失效的原因之前,不敢再对白胜施以杀伐。
看见白胜变成了这个样子,趴在西墙头上的时迁不禁一阵心酸,原本很想说一句“活该,谁让你相信女人”却实在不忍说出口,只说了一句:“傻弟弟!还不上来,等着人家杀你么?”
白胜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在时迁的提醒下本能地纵身越过了墙头。
在站在墙外雪地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见了萧凤的一声哭腔:“他已经走了,你们还站在我门口干什么?滚回你们的房间去!”
这一刻,白胜觉得他听见的绝对不是真的,这是幻觉,嗯,一定是幻觉。
萧凤怎么会哭呢?人家是为了她的契丹族大辽国做事的,人家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人家没有任何哭泣的理由。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孩子招谁惹谁了?还要不要去打西夏?这些念头在脑海里冲突纠结,白胜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回到樊楼,李清照已经去楼上的客房里睡了,只有带了面纱的方百花和一众在京城没有家眷的兄弟还在等着他。
“上酒!我要喝酒!愿意陪我喝的就留下,不愿意陪的就去睡觉!”白胜坐在了桌边,还没开喝,说出来的就已经是醉话。
谁好意思说不愿意陪他喝酒?所以没有人离开他的身边,就连方百花也不好意思离开。
人们很想知道白胜究竟遇见了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消沉,当他们把目光看向时迁时,时迁却唯有苦笑摇头。
然后人们就开始陪着白胜喝酒,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不知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