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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一定有什么!这是云赫的判断,也是其他秦军舟吏的判断,可惜的是双方距离已不及一里,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撞沉它!”云赫对身侧下令,楼船长三十七米,宽九米,体积是大翼的两三倍,他不相信楚舟会比楼船还结实。
“杀秦狗!杀秦狗……”红牼在陆离镜里能看到云赫,离得越近他就越是激动,嘴里不断的喊着杀秦狗,一如三十九年前的父亲。
‘砰!’又是一艘冒突从左侧撞击过来,可与此前一样,大翼除了航向偏了偏,并无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因为有舵轮,航向的偏差很快就得到了调整,楼船,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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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我知道有钱之家可以雇佣众多士卒,可以买到许多首级,可钱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陈郢王城城头,熊荆的话并未完毕。“归根到底,战力取决于组织。何谓组织?宗室是组织、官吏是组织,巫觋也是组织,组织是人与人之有序集合。组织要大,更要纯,如此才有更多人信你,更多人受你托付,更多人死战不退。
陈县乃我楚国之北大门,陈县之国人不可能只有钱而没有组织。乡遂之制早已破败,眼下无法、也无需重建乡遂之制,要建的乃是朝国人之制。一党一国人,既做国人,当交好邻里,善待比闾,为本党之众谋福祉,更要带领本党之众习武艺、演阵法。
各位,这是乱世,天下倾覆当在二十年之内。若想不做他人腹中之肉、釜下之骨,必要习武自卫。不佞要你等如此,非不佞不顾及你等,但乱世之中,首要的是自己保护自己。
今年楚国大试,大试不是找人做官,而是找人为师。有了先生,便可以教全楚国的童孺识字、懂礼、明理。这不是附庸风雅,这依旧是为了增强战力、保家卫党。
五百人之阵横宽几丈?纵深几人?敌距我五百步,大步奔来我军可放几箭?粟谷仅有万石,一党之众可食几日?我等庶民,为何宁做楚人也不愿做魏人,宁做魏人也不愿做秦人?这些,都需先生悉心教授。
文教之外,军阵操练、士卒兵甲,郢都亦将协助各党教导备足。数年后每党将有数名军吏,教党人演习行伍阵法——放心,这些军吏都是本党之人,邻里之子,不是什么贵人,他们先经大试,考入郢都军校,成业后回乡教习邻里父老。
兵甲亦不再存于县邑高库,而是存于本党宗庙或者神祠……庄去疾!”
“臣在。”熊荆此时说的不再是国人如何遴选,而是在说今后十数年楚国的乡党建设,尤其要向乡老展示一下楚国的钜剑钜甲。
钜铁打造的环片甲不及千套,可庄去疾是宫甲之将,他身上还是有一套完整的环片甲。钜甲宝贵,庄去疾将其打磨的异常雪亮。他一站过来,甲胄反光照影,杀戮之气尽显。
“此为钜铁之甲,不说铜兵刃,便是钜铁兵刃也不能入。”熊荆环视众人。“你等可知,如此铁甲,当值几钱?”
庄去疾的铁甲从第一天来陈郢便招人眼球,县公陈兼如实猜道:“禀大王:或要百金?”
“不必。”熊荆摇头,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此套甲胄不需千钱。”
“不需千钱?”一阵咂舌,所有人都不信,可这是大王说的,不能不信。
让他们更咂舌的事情在后面,熊荆道:“钜铁之刃,钜铁之甲,十年后每家最少两副。每党建正、辅、副、余四卒,正卒每卒矛手两百二十五名、弓手三十六名、骑手视各党财力而定,少则数名,多则五十名,辅卒、副卒亦是两百二十五名矛手,三十六名弓手,但没有骑手;余卒亦然,只有矛手、弓手,不备骑手。
正卒皆丁壮,有令出征,无令卫党;副卒随正卒出征,或为辅兵、或为战卒;副卒当为丁女,不必输运,正辅二卒出征后护家卫党;余卒全为童孺,乱世中求生求存,必从童孺开始习武,此四卒皆备钜兵钜甲。”
“勿需担心军赋。”一党五百家,五百家建四卒甲士,花费的金钱必定难以计数,所以熊荆要他们不必担心军赋。“造府造甲,时日越久,工艺越精,其价越廉,工尹大夫已向不佞承诺,明年起,每副铁甲不及三百钱,每家为钜兵钜甲,军赋不过千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