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上将军项燕为项伯,以项县为食邑,禄三世;
封,项师之将项稚为执帛,禄千石;
封,蔡师之将潘无命为执帛,禄千石;
封,陈师之将陈不可为执帛,禄千石;
封,息师之将成通为执帛,禄千石;
封,西阳之将曾瑕为执圭,禄五千石;
封,吴城之将陆稽为延陵君,禄三世;
封,会稽之将区秦为武原君,禄三世
……
封,骑军之将妫景为执戟,禄五百石
封,骑军之将项超为执戟,禄五百石;
……”
清晨视朝之时,正僕长姜代大王宣读封赏,除了封项燕为项城伯,其余除吴越将领封赏稍重外,内容并不出人意料。执圭、执帛、执戟、三大夫、五大夫、七大夫……,这些是楚国独有的爵位,别于周的公侯伯子男。
只是从楚武王立县起,爵就渐渐不实封,赏赐的只有禄。另一种赏赐就是封君,王族子孙自然要分封于外,一些有大功的臣子也可封君。吴起变法之前,楚国的封君一如周人的公侯伯子男,封地世袭,封君对封地有直接的管辖权,封地等于私地;吴起变法后,封地管辖权收归楚王,封君只是有权收取封地的租税,对封地之民并无管辖权,封地并非私地。
但当听完大部分将率的封赏后,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封,弋阳君为弋阳侯,地七十里;
封,州侯为瀛侯,地七十里
封,六君为六子,地五十里
……”
‘地七十里’一被长姜念出,整个正朝就开始嗡嗡作响,而且这响声越来越大,大到长姜没办法念下去。那些没有了封地的封君羡慕嫉妒恨,这哪里是封赏,这根本就是封国。
“臣……”纪陵君忍不住持笏站了出来,他大声道:“臣敬告大王,封君之赏,过厚也!”
“过厚?”熊荆一身白衣,对群臣的反应并不吃惊。他朗声问道:“何厚之有?”
“大王封的,乃地七十里,此过厚也。”纪陵君环顾左右,这次大夫官吏难得观点一致,纷纷点头。“七十里虽小,然我楚国亦不过五千里,此例一开,数世之后,将无地可封、国无岁入,此万万不可,请大王遵循祖制、收回成命。”
“请大王遵循祖制,收回成命。”附和着纪陵君,大夫官吏们异口同声。
“祖制?何时的祖制?”熊荆笑问道,目光扫过群臣,如有实质。或许是因为礼法,没有哪个臣子敢直视他的目光。“弋阳侯为御秦人,尽发丁壮,以至粟稻收割不及,烂在地里;待至息县,闻郢都叛乱,又疾驰郢都为救;大战之时,再以羸弱之兵前拒秦卒、后阻秦骑。
此次封赏,有赏奇功者,如上将军等;有赏忠心者,如弋阳侯等;有赏勇武者,如军中誉士。纪卿所谓祖制有多种,不佞只取先君武王文王之祖制,而非先君庄王之后之祖制。”
一口气说完如此些话,群臣心中的不服去了不少。弋阳君确实是够忠心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只是大王所循的祖制太过古老了,先君武王,那已经是五百年前。
“不佞遍观《梼杌》,唯觉先君武王、文王之时我楚国最是英武,故循此时之祖制。”熊荆再道:“封地七十里算什么?很大吗?若以五千里楚国相衡,确实很大。可我楚国就只有五千里之地?
纪卿,你日后会看到的。今日我楚国封赏是地七十里、百里,他日我楚国封赏有功之臣是在地图上用尺子量,一寸便是几百里,那时候大家争得将是几寸,而不是几里。”
“臣不敢想。”一寸就是几百里,争得将是几寸,这可是几千里的封地。
“不敢想?”熊荆看着他连连摇头,对着群臣也连连摇头。“纪卿、诸卿怎么像井底之蛙?出跳于水草之上,夜休于砖石之缝;入水则畅快傲游,蹶泥则惬意散步;还说,‘吾乐矣!’
有何可乐?簸坐于井底,看到的只是三尺之天,以为天之大,仅此三尺。不佞去岁便说过:当今天下,不过是中洲东面之一隅,此齐人邹衍所谓之九州。
此九州因流沙、山脉所阻,难以西去,然,诸卿可曾想过,昔年蜀国之丝绸,销往何处?你等家中之陆离宝珠,又从何而来?老聃骑青牛出函谷,又行往何地?
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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