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正是,大王可知,玉府的玉便是琢磨出来的。”玉尹也道。“此气缸看似不平,琢磨之后便可平整。请大王予此缸与玉府,数年之后,必当平滑。”
“数年?”熊荆听到数年就头疼,可不琢磨又不知道镗床的式样,又能有什么选择呢。“好,就依你,气缸交给玉府琢磨,务必打磨的紧密无缝,不能漏气。”
“臣领命。”玉尹高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骄傲:别人做不了的事情,玉府总能做成。
“这件事陶瓷府就不要参合了,气缸用陶瓷真的做不了。”熊荆又看向陶尹,如此说道。
“臣领命。”陶尹应声就显得沉闷了,他只能回去玩混凝土。
“所谓镗床,便是可把铸件内壁膛圆、膛光滑之物。以后气缸皆以钜铁制造,造府已有加工钜铁之刀具,只是缺少加工的办法。你等回去想想,这膛内壁之器当是如何。”熊荆最后交代道,他对镗床的定义没错,就是不知道威尔金森的镗床是什么样子。
“工匠各觅其法,错了就错了,何必动怒。”回去的马车上,芈玹与熊荆同处一室,史官都在外厢。熊荆枕在她的玉腿上,手摸着她的小蛮腰,说不出的香艳。
“他们居然用陶瓷造气缸,”熊荆气已经消了,“真是气死我了。”
“你催他们那么急,琢磨铜器要好几年,不用陶瓷若之何?”芈玹笑道。“王弟何必急于一时,祖太后说过,再急的事情也得慢慢来。”
“祖太后?”在芈玹口中,祖太后就是天。他随即想到了芈蒨的婚事,问道:“若我把蒨媭赐婚给了项氏,祖太后是不是要大怒?”
“自然是大怒。”芈玹看着熊荆,重重叹息道。“王弟就不能遂了祖太后的意?蒨姐姐不嫁入秦宫,你就不担心我等……”
芈蒨嫁入秦宫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保持楚系外戚的权力传承,不然,这一世之后,下一位秦王即位,楚系外戚将彻底失去在政坛上的位置。
熊荆自然知道这一点,可他除了庶兄之外,最多加上个芈玹,对楚系外戚并无好感。最让他生恶的便是鄢郢之战。那时候芈太后还未失去权力,魏冉也还是相邦,鄢郢之战是在他们执政时打的。一如伍子胥,对楚国伤害最深的永远是楚人,因而他对楚系外戚有着深深的恶感。
“你们的权力为何要建立在蒨公主嫁入秦宫的基础上?”熊荆不再枕着芈玹的玉腿,而是坐起来说话。“秦王赵政之后,不是没有楚国,就是没有秦国,嫁与不嫁,还有什么意义?”
“王弟?”熊荆的语气是冰冷的,目光也是冰冷的,芈玹觉得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外人。
“你还小,不懂政治的复杂。”看到芈玹一脸懵懂,熊荆又叹了口气。“更不懂秦王一统天下决心之大。哪有什么一统之后天下就太平?狗屁不通的东西!
祖太后万岁之后,秦王必定攻楚,一旦攻楚,你等楚系外戚必定打入冷宫。我是绝不会屈服的,只要我不屈服,楚秦便战争不断,你们就很难从冷宫里爬出来,得到秦王的重用。当然,赵政是不会杀了你们,他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适当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只有当最后一个楚卒战死了,然后我也死了,你们才能重回权力的核心。你们是楚人,王后也是楚人,立一个楚女生的太子又助于秦国平定楚地最后的反抗,你说,我把蒨公主嫁出去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知。”看着怒气大声的王弟,芈玹只能握着他的手。“王弟勿怒,我再也不提便是。”
“是我提的。”熊荆苦笑。“芈玹,我能相信你吗?”
“信我?”芈玹有些迷惑,她不太懂熊荆相信的意思。
“就是你一直会对我好,任何事情都站在我的立场上,包括背离祖太后,还有你的父母。我说什么你就赞同什么,不要抱一点点怀疑。当然,我会有错误,你可以提醒我,但千万不要指责埋怨我。”熊荆孩子气的看着芈玹,似乎真的是个孩子。
“我……”芈玹无法理解两千后单身狗的心思。这是一群极为自卑又极为自负的人。自卑的时候容不得半分指责,自负的时候又容不下半分怀疑。
“好了,我知道你做不到,你放不下祖太后,放不下父母。”不想芈玹为难,熊荆自己宣布了答案。“我会亲自去问蒨媭的。”他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