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以自身性命起誓!”
宁钰轩看了她一会儿,又看看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罢了,你回你的飞月阁,将她未绣完的帕子一并绣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侯爷!”慕水晴不服。
“休要多说。”陌玉侯淡淡地摆手。
这摆明了是要偏袒聂桑榆啊,连经过都不问,就直接罚她?慕水晴气得直哭,却不敢吵闹,只能忍气吞声地退出去,回飞月阁大哭了一场,心里也更恨聂桑榆。
季曼听见大夫的话就松了口气,不侍寝就好,还有人帮她把剩下的帕子绣了,这池塘跳得值了。
苜蓿去煎药了,陌玉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就静静地看着季曼,看得她闭着眼睛都不太安稳,睫毛乱颤。
知她醒着,宁钰轩便轻声道:“晴儿不懂事,你也不必多计较。我知道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也该明白,你的身份在这里,做出不合身份的事情,自然就要受罚。”
这是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跑来和聂桑榆解释为何贬她么?都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这甜枣是不是给得太晚了啊?
季曼心里直翻白眼,却还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男人。
陌玉侯温柔起来,是很容易蛊惑人心的。就像现在,满眼柔情地看着她,伸手替她将还湿着的发梢拨弄开,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换做聂桑榆那没记性的,被这么一色诱,肯定就会马上忘记陌玉侯的种种不好,甚至还会在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替他开脱。
可是季曼是天蝎座,特别特别记仇,就算现在面前这人好看得不得了,温柔得不得了,她也不会忘记当初是谁给她赐了家法的。
“侯爷说的,桑榆都明白。”心里记恨,脸上却还是要一脸感动:“桑榆不怪侯爷。现在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桑榆自作自受。”
嫁给这么个男人,当真是聂桑榆自作自受!
陌玉侯眼里有些疑惑的神色:“从婉儿嫁进来开始,你好像变了许多。”
变得一点不像以前的聂桑榆了。
季曼微微一笑:“桑榆是懂了,歇斯底里抢不回来什么,也不想再去抢了。桑榆只愿余生安稳,再也不会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了。”
宁钰轩一怔,心里有个地方轻轻拧了一下。
聂桑榆对他的痴狂全京城都知道,那女人总是双眼热切地看着他,盼着他,等着他。使出无数可笑的手段,也想得他的青睐。
而现在,她说,再也不会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了。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填满了他,宁钰轩有些狼狈地扭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你明白了就好,这两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院子还未挂匾,你想要什么名字?”
两天都陪着她?季曼眼珠子转了转,果然是掐着老夫人要回来的日子,搁这儿给甜枣呢。
“这院子清净,叫非晚阁吧。”季曼随口道:“桑榆非晚。”
宁钰轩又是一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为时非晚。聂桑榆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情怀?
时间越长,他反而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以前觉得她愚蠢得不可救药,现在又觉得她十分聪慧。
看着他的眼神,季曼笑了:“侯爷是不是在想奴婢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陌玉侯深吸一口气,反倒笑了:“你能读心?”
季曼摇头:“是侯爷的神色太明显了。不知侯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爱恋中的女人,总是最愚蠢的。”季曼笑着道。
宁钰轩茫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聂桑榆,你可知你这句话,是犯了七出之条?”
是因为不爱他了,所以变聪明了是么?
季曼淡笑一声:“桑榆这一辈子只爱过侯爷一个人,侯爷呢?”
这是聂桑榆以后的台词,她提前说了,应该没关系吧?
陌玉侯一愣,接着沉默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季曼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侯爷,药煎好了。”苜蓿端着药进来,轻声道。
宁钰轩回过神,伸手将药接过来,拿汤匙搅拌吹冷:“先把药吃了再说吧。”
季曼点头,可是睁眼看见那黑漆漆的药喂到了嘴边,她还是不太淡定了:“侯爷,还是奴婢自己来吧,您不用这样客气,桑榆不会怨您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