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什么都没让我带。”冯初晴一摊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商家的休书上说是她无所出、多言、不顺父母,倒是没说被休后她当年的嫁妆问题,但凭着昨日看商洛那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样子,估计不会让她还有银子傍身的吧。
“他商家凭什么这样?”冯杨氏哼了一声,但也知道现在去益州城找商家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哼哼算了。
“行了,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也都别多说了,初晴以后就住我们西屋里,帮着带带孩子养养蚕,我这就去寻个木匠回来做家什。”冯正柏皱着眉头,国字脸上满是愁容,“只是如今条件有限,这家什还是都挑着省钱省事的做,银钱嘛……”
嘭——
西屋灶间一声巨响,让院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冯廖氏手中的木盆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片,她正满脸惊惶地弯腰去捡。
“呜呜,娘,处暑哥哥骂我是杂种,让我滚出去不准住在他们家……”从冯廖氏身后,穗儿捂着脸也是一溜烟冲了出来,看头发凌乱的样子刚才在屋里也不安稳。
在冯初晴看来,孩子最是无辜,处暑那孩子不过五岁,要是没人在他面前说过穗儿的事情他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冯初晴性子本来就燥,之前在蚕房门口因着冯杨氏说的是她倒是无所谓忍就忍了,然而现在被说的是穗儿,她反倒是难以忍受,“唰”的一下站起身子将穗儿护在怀中,“穗儿乖,哥哥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娘会教哥哥应该怎样正确对待妹妹的。”
眼见着灶间的孩子们一个个走了出来,五岁的冯处暑生得虎头虎脑,明明只比穗儿大一岁多却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身上穿着宝蓝色绸衣绸裤,迈出门来还不忘冲着穗儿做了个鬼脸:“杂种,你就是杂种!我娘说你和姑姑都是别人不要的赔钱货,赔了别人的钱现在来家里让我们赔钱了。钱赔给你了大哥就不能念书、我就不能买麦芽糖、白露不能买头花。”
说了还不忘拉了冯正柏家的谷雨一把:“谷雨妹妹,你也不能买新衣裳了。”
谷雨的性子和冯廖氏差不多,闻言猛地抬了头冲着冯初晴和穗儿看了一眼,那一眼中,有戒备、敌意、不善,看得冯初晴心惊。
“大嫂,不知道处暑的话是听你说的还是他自己想的?”冯初晴一手护着穗儿,心里无名火往上窜。
“这……这不是小孩子瞎说吗?”冯杨氏向来口蜜腹剑,面子功夫十足,没成想今早起床时哄几个孩子的话现在被揭出,也很是尴尬。
冯正柏也是虎着脸就冲处暑发火:“处暑你说什么?还不快给姑姑和妹妹道歉。”冯正柏的国字脸本来就显严肃,沉下脸的样子严厉许多,顿时就吓哭了处暑。
冯廖氏没来得及收捡地上的破盆子,忙拥了身边的处暑在怀里诳着,虽是轻言细语,投向穗儿的责备眼神却是被冯初晴给看得一清二楚。
见此情景,不知怎的,冯初晴脑海里突然就是灵光一闪,张口便道:“你们都别吵别争了!我和穗儿不会住在这里,娘之前不是在村里买过一间屋子吗?我住那儿去。”
话一出口,不但冯正柏和冯杨氏几个愣住,就是说出这番话的冯初晴也是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