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坐马车了,还没来得及反抗,那马车便开始颠簸起来了。
忍住胃里的不适,江子笙耷拉着一张脸,看着密不透风的四壁,哀叹不已。
看来这次只能够自求多福了。
马车行驶了许久,在江子笙即将不省人事的时候终于停下。
一下马车她便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吐了起来,直到隔夜饭都吐出了之后,脸色才稍稍有些好转。
任容萱捂住鼻子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给江子笙,冷冷地道,“擦干净。”
江子笙接过,连忙道谢,跟着任容萱走进了武贤王府……
不得不说这个武贤王府的确很气派,比丞相府要好的太多了。
不仅如此,就连这些丫鬟的素质都比丞相府的好上不少,果然是皇亲国戚,这派头就是不一样。
“进去吧,哥哥就在里面。”任容萱停住脚步,猛地推开了房门。
一阵浓郁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江子笙抬眼一看屋内的情景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面色苍白却俊逸非凡的男人正搂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妖冶女子,淡白的唇角挂着一丝刺眼的红色。
在门推开的一刹那,男人将已经了无生息的妖冶女子随意地往地上一扔,阴戾地笑了笑。
“又带了何人回来?”他的声音如同鬼魅,让人一听便心惊肉跳。
此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任锦轩。
江子笙朝着身后的任容萱难看地笑了笑,“那个,那个,郡主,今天要是不方便……”
“你想说什么?”任容萱凤目一瞪,手中的宝剑陡然出鞘。
“……”江子笙看到任容萱这般只好把即将出口的话全部吞进肚里,摆了摆手道:“没,没什么。”
“哼,少耍花招,不然没你好果子吃。”任容萱冷眼地盯着江子笙,逼迫她移步向前。
看着危险的任锦轩,一股从生命深处发出的惊悚,让江子笙遍体生寒。
前有狼后有虎,她现在举步维艰。
“哥,我这次请来的是华都最有威望的江大夫哦。”
任容萱像是没看到地上的死人,欢快地跑到任锦轩身边,亲昵地拉住他。
任锦轩听得妹妹的话,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温和地道:“下次看到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夫杀了便是。”
江子笙听得他说杀人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她绷直了僵硬的身子站在门边,鼓起勇气道:“世子,草民医术低劣,并未自命不凡。”
“滚。”
低沉好听的声音此刻如同勾魂的丧钟,让江子笙一阵心悸。
这个男人她见了不过寥寥四次,每一次都各不相同却又刻入人心。
第一次在绣坊,风华绝代的他在站在她的面前,冷漠中透着疏离;第二次在街上,他的马车险些撞到了她,他冷声下令砍了狐假虎威的车夫,大义无私带着些冷血;第三次在寿宴,他一袭白色锦袍,尊贵非常。笛音一曲牵动了无数少女的心。
而今天是第四次,他却如同地狱中的残酷的阎罗,嘴角残留的鲜血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的嗜血暴戾。
从未怕过任何人的江子笙,这一刻胆怯了。
她看着他邪异地站起身子,明知他看不到自己却还是慌乱地退了两步。她怕,怕再靠近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像是感应到了江子笙的情绪变化,任锦轩的步伐如同鬼魅一般霎那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听着她略微急促的呼吸,任锦轩的薄唇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悠悠地道:“替本世子治病的大夫没一个活了下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江子笙慌乱摇摇头,又突然想起任锦轩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才颤抖地道:“草民愚昧,若是世子今日不方便,草民改日……”
“呵呵。”
任锦轩轻轻笑了笑,淡淡的血腥味从嘴里溢出,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反驳他了,这种感觉还是有点让人怀念啊。
声音还是如此的年轻,看来自己久不出门,大玄朝的人都已经忘记他的故事了。
江子笙靠在门板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恶魔,脊背一阵阵发凉。
要是她知道自己一句话会让任锦轩产生那么多的想法,估计会立即扇自己两巴掌吧。
“既然不怕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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