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帕往盆里一丢,“啪”的一声响,水溅得满地都是。手撑着腰慢慢站起身来,阴沉着脸欲向儿子房间走去。
吃错药啦?听到孩子醒过来,当爸爸的应该高兴才对呀!步青扬知道哥生气了,而且还是在生儿子步仕仁的气,为什么会生儿子的气呢?她想弄个明白究竟,拉过怒气冲冲的步家旺,问:
“哥,你这是怎么啦?仕仁好了,你应该高兴啊,干嘛脸色那么怕人,就象哪个欠你米,还你糠似的!”
“你不问问他自己?看他怎么给你说的,都是他做的好事。”被步青扬拦住,只得又坐了下来,看着迷惑不解的妹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忿忿地说:
“你说那混帐小子的榆木脑壳是不是生疮化脓啦,那天下午在课堂上和朴冬菊扛上了,还把老子和朴瓜瓜的事情给抖了出来。现在人家朴冬菊都有三天不敢去学校啦,整天只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劲地哭。朴瓜瓜也被弄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你说这个这小子混不混帐?”
“哥,你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依我看,仕仁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朴冬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这样说你就相信啦?就算她这样说是真的,我侄儿这样说她了也没有什么呀?这是她老妈的不光彩事,也用不着她来承担什么啊?我看呢,这也是她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步青扬含沙射影的一席话让步青扬的脸色更加难看,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
“妹啊,我也不是说仕仁的不对。可是你想过没有,瓜瓜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里宝贝一样的宠着,平白无故地受了这混帐一通侮辱,同学们都看轻了她,你让人家以后在学校里怎么静下心来好好验书啊?刚才到瓜瓜家坐了一会儿,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劝都劝不好,哥的心呢,难受极了!”
步家旺啊步家旺,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非要骂你一个狗血淋头不可。儿子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没醒,你不来瞧一眼,问一声,倒还有闲情逸致去和情人幽会,你哪里配得上一个当爸爸的样子,没好气地数落道:
“哥,也不是妹说你!我看你哪,被那个小寡妇迷得丢了魂魄啦!张嘴一个瓜瓜,闭嘴一个瓜瓜,也不嫌没个轻重,妹子听着都泛起鸡皮疙瘩,委实替你害羞着哪!说人家哥哥朴得意好学上进,读上了个大学;说人家妹妹朴冬菊聪明伶俐。
哥呀,你得记住,这千好万好,都是人家的,与你并无半点牵扯。只有仕仁,无论他怎么糟糕透顶,也还只有他才是你的亲儿子啊!胳膊肘子朝外拐,你还对得起他那死去的娘?”
“呸!”听到妹妹说起步仕仁说起“亲儿子”时,步家旺把烟蒂狠狠地朝地上一按,直到没有一缕青烟冒出方才轻蔑地说:
“妹子呀,你怎么知道哥心里的这个苦啊?哥也不曾指望这小子以后有什么大的出息来报答我。哥怕的是稀里糊涂地象四阿哥一样当一辈子乌龟,临死才知道养了,疼了十七载的六阿哥是果亲王的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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