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半夏蹲下身子给她捶腿,傅嬷嬷提议道:“夫人,要不我们歇会就回去吧,您今天逛了这么久也累了。”
安秀儿摇摇头,道:“没事,这园子里面风景也挺好的,不欣赏真的是浪费了。”
她扫视了四周一样,这花园里面的花开的比从前更加的鲜艳了,一大蔟一大蔟的芍药、还有月季、牡丹、茶花,这会儿开的正鲜艳,姹紫嫣红的,夺人眼球。
歇息了很久,安秀儿才站起身来,道:“走吧,去看看老夫人吧,也有几天没有同她请安了。”
“她上次那样说您,您这会儿还去看她?”半夏开口说道。
“当然要去。”安秀儿说道:“她毕竟是相公的母亲,是我的婆婆,我去看望她,应该的。”说着她便站起来,往邬氏的院子里面走去。
到了邬氏的院子门前,竟然连守门的婆子都没有看到,等安秀儿进去之后,才有一个婆子匆匆的从侧边出来,朝安秀儿行了一个礼。
“你是守门的婆子吧?”安秀儿冷声问道。
“是。”婆子听着她的声音,竟觉得有一股威严,让她有些战战兢兢。
“你就是这样守门的?我都走到这里来了,你还不知道?”安秀儿再次发问。
“奴婢刚刚闹肚子,不得已才离开。”婆子答道。
“这里不是有两个人把手院子么?你们两个同时有事不合适吧?”安秀儿说道:“你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找借口,扣月银,还是挨罚,你二选一吧。”
“夫人,我叫你一声夫人是对您的尊重,如今张家还是老夫人管家,我可是老夫人院子里面的人,您有什么资格管教?”这婆子听安秀儿这样说,也硬气了起来。
“是吗?那你现在顶撞我,我有资格管教你了吧?”安秀儿说着看向一旁的傅嬷嬷,傅嬷嬷当即走向前去,重重的甩了这婆子两掌。
安秀儿冷眼瞅了她一眼,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跟母亲打了招呼,再过来收拾你。”
她说着往邬氏的房间里面走去,无视身后婆子向她射来怨毒的目光,走到邬氏门口,掌帘的丫鬟早就见到她跟这婆子的冲突,不用她说,当即巧声同她请安,然而进到邬氏的屋子里面通报去了。
安秀儿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就明白张镇安跟邬氏两人为什么一直都冷着一张脸了,因为冷着一张脸,才会让人感到害怕,才会让人望而生畏,若是想要管住人,就必须言出必行,不能够跟他们嬉皮笑脸。
“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老夫人不愿意见您。”丫鬟出来说道。
“我要进去。”安秀儿淡淡的同丫鬟说了一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丫鬟不由自主的让开了身子,眼睁睁的看着安秀儿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静很静,安秀儿即便将脚步放的很轻很轻了,但还是惊扰了邬氏,邬氏抬起头来,见到是安秀儿,又将头低了下去。
“母亲。”安秀儿出声叫道。
“你来干什么?”
邬氏一开口,安秀儿就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实在是太沙哑了,简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安秀儿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这下,她清楚的看清了她头发里面藏着的白发,一大蔟一大蔟的,就连两鬓也变得斑白。
安秀儿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邬氏抬起头来,目光带着怒气,安秀儿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盯着她的脸,她以前的风华消失不见,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徐娘半老的贵夫人,而是一个颓废伤心的母亲。
“你变老了。”她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嘴角的法令纹一下子就明显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邬氏重复了一遍。
“我来看你。”安秀儿说道。
“你看我笑话吧?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一个克夫克子的灾星,否则的话,为何现在才过来?”邬氏抬头看向安秀儿,说道:“你说的对,我有高贵的出身,但是我的心很卑陋,灵魂也很卑微。”
“所以呢?”安秀儿说道:“所以您就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您看看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您不去管管吗?”
“我管不过来。”邬氏摇摇头,她所有的手腕,在三年前就已经用完了。
“就算是张家完全乱套了,您也不管吗?”
安秀儿盯着她,邬氏突然就生气了,她朝她吼道:“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让我管家,我怎么去管,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一样,我儿子生前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呢,眼中就只盯着张家这点权势,盯着张家这点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