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平脸上一片颓唐之色,看来这一切是她设下的陷阱无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认识都十几多年了。
邬氏瘫坐在座位上,心如死灰,她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东西,果然如此。”
可是她真的知道她不好吗?若不是因为她后来设计嫁给了张镇平,邬氏一直都将她当做手心宝的。
“我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将她当做亲身女儿一般看待,她为什么要背叛我?还要害死我的儿子?”良久,邬氏抬头看向安秀儿跟张镇平两人。
安秀儿两人都沉默不语,人的心思岂能够这般容易猜透呢?一念善灭,一念恶生。
邬氏见两人不说话,突然将手指指向安秀儿,道:“我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娘,您瞎说什么,这一切跟嫂子有什么关系?”张镇平出声为安秀儿说话。
“怎么跟她没有关系?她没有来之前,静姝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就是因为镇安不肯娶她,所以她才会由爱生恨,害死了他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她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安秀儿抬起头看向邬氏,发现邬氏这话并不是愤怒之下口不择言而已,她盯着她的眼中有恨。
或许是吧,她早应该死了,她应该按照梦里所言,去嫁给顾琳琅,然后悲惨到死的,可是她没有这样做,所以连累了无辜的他。
有因必有果,她没死,所以他死了。
“娘,您怎么能够将这一切怪到嫂子的身上呢,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张镇平再次维护安秀儿。
“怎么跟她无关?若是静姝真的有些想要害你们兄弟的话,她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才这样做?就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存在,逼的她不得不如此!”邬氏怨恨的说道。
安秀儿听到她的话真是觉得刺耳无比,这就是她身为一个大家贵夫人的风范,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去追究害人者,反而将错误推到她的头上。
“娘……”张镇平还要向前为安秀儿辩驳,安秀儿却是伸手拦住他,她向前一步,冷声问道邬氏:“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想要你怎么做?我想要你去死,我恨不得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邬氏面容狰狞。
“是吗?连同他的孩子,你未出生的孙儿一起去死吗?”安秀儿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她对这张家真的是失望透顶,对邬氏更是失望至极。
她终于能够理解张镇安的心情了,自己的亲人蛮不讲理,愚蠢霸道,可是他不能打也不能骂,他想过退出成全,想过掠夺保护,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您怎么不说话?”安秀儿质问了一句,再次向前一步,逼视着邬氏:“你不是想要我杀了我吗?为什么这会儿不敢说了?我告诉你,镇安他是你杀死的,你一直都逼迫他,从未给过他半分关怀,你自私自利、只知道索取,一直到现在,你不知道他的心愿,反而想要伤害我。”
“我伤害你,跟他的心愿有什么关系?”邬氏站起身来,这样便可平等跟安秀儿对视。
“他的心愿一是我们母子好好的,二是家庭和睦,三是张家不会因此而分崩离析。”安秀儿说道。
邬氏对此不屑一顾,但安秀儿看她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的将头偏到了一边去。
“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一直都以为你自己出身很高贵,但其实,你的心、你的品行,卑如草芥。”
安秀儿伸手搭上她椅子的扶手,邬氏被她逼的不得不坐在了椅子上,安秀儿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拥有一颗高贵的心,绝对不是遇到事情就将责任推给别人,而是遇事不慌,行事有据,全力去做,尽力弥补,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卑陋。”
邬氏无言以对,安秀儿便道:“既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并不相信相公死了,或许他被人救了也不一定,总之我相信他肯定是活着的,不管是不是活在世上,但至少是活在我们心中,我宁愿相信,他是又开始了一场旅程,一段假日。”
“可是,那里树木很多,丛林茂密,说不定是挂在那棵树上没被人发现,又说不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张镇平低声说道。
“我不相信。”安秀儿摇摇头,转头说道:“我相信我自己是一个福星,我绝对不是厄运之人,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所以我不相信他会有事。”
张镇平张张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只点点头:“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