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夏,你守着夫人,我出去看看。”嬷嬷开口说道,太冷了,她想要出去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出去。
出了内室,她朝院子外面走去,走到院子的门边,她用力的拍打着门,喊道:“有没有人?”
屋外有人走过,然而,众人对她的喊声却是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该死!
嬷嬷暗骂一声,又喊道:“谁能够给我们拿些木炭来,我给谁一两银子。”
还是没有人答应,之前那个护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嬷嬷在院子附近徘徊了很久,手几乎都要将门板给拍碎了,然而还是没有人过来,仿佛他们这座小院子跟外面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
“上来坐坐吧。”安秀儿一侧头,见床边站着的半夏冷的直发抖,便拍拍床板,对她说了一句。
半夏摇摇头,心中还顾忌着主仆有别,嘴中只道:“谢谢夫人,我不冷。”
“我都看到你发抖了,这里又没有炭盆,你就当时上来给我暖暖脚。”安秀儿说道。
闻言,半夏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被严寒打败,脱了鞋袜,上得床来。
如同安秀儿所说,她明明在床上卧了这么久了,但是下半身却没有一点的温度,半夏反而气血比她足些,她在另一头半躺了一会,被窝里面终于多了几丝暖意。
嬷嬷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她刚刚拍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她,她便也放弃了,进了屋子,却见半夏跟安秀儿躺在一块,她当即出言呵斥,“半夏,你这小蹄子,怎么能够跟夫人睡一起呢。”
半夏吓的身子一抖,正准备下去,却是听到安秀儿说道:“好了,嬷嬷,我知道您是一个重规矩的人,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必要在意这些呢,你也上来,我们一起盖着被子暖和暖和吧。”
“夫人,无论在哪里,必慎其独,礼不可废。”嬷嬷告诫道。
“您有您的理由,我有我的理由,您不愿意上来,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让半夏上来给我暖暖脚,这您总没有什么说道了吗?”安秀儿叹息一声,这嬷嬷对她的确好,可是太重规矩了。
都沦落到这田地了,还管什么规矩。
嬷嬷不再争辩,可是她背脊一直挺直如松,守在她的床前。
安秀儿知道外面有多寒,小半个时辰后,她终究是又心软,说道:“嬷嬷,我命令您上来,我的话,您总听了吧?”
嬷嬷一时进退两难,听从安秀儿的吩咐,于礼不合,但是安秀儿的话她又不得不听,最后只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嬷嬷,我们在这里不知道还要待多久呢,若是连您都病倒了,还有谁来帮助我呢?”安秀儿幽幽的说道,“这个时候,您就不要重规矩了,身体要紧。”
听她这样说,这嬷嬷心中动摇了一下,最终还是向寒冷妥协了,也脱了鞋袜,爬到床上来。
主仆三人靠着一床被子取暖,多了一个人,被窝挤了些,也暖了些,慢慢的,安秀儿觉得也没有那么冷了。
却说张镇安,在安秀儿走了不久,便来到了闵月郡,他都来不及去找手下的那些掌柜谈事,首先便是回到了张家,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安秀儿了。
平日里在家不知道思念是何等滋味,出去了,反而记起她的好来,晚上,他常常会想她,不知道她晚上睡的好不好,会不会蹬被子,有时候觉得自己怀中搂着一个人,她同他咬耳朵,他在她的耳边轻说了一声调皮,但醒来,却只有一个人独眠。
“大爷回来了。”张镇安一回府,便是有眼线同邬氏说了。
邬氏冷哼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往哪边走。”
以前的时候,张镇安每次回家,先不回自己的院子,总是先来这里请安,这次张镇安走过垂花门之后,倒是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从这里到听竹苑还要更近了一些,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驱使着张镇安往邬氏那边去了,这是他多年来藏在骨子里面的孝道,无论怎样,他远行回来,都不忘记先来找母亲报一声平安。
“大爷往这边来了。”又有小丫头同邬氏来报。
“这可是稀奇了。”邬氏把玩着指甲,她有些不信,这段时间,张镇安对她冷漠了许多,她不信他还会先来他的院子。
然而,他真的是来了,小丫头才刚刚离开不久,不一会,掌帘的丫头便进来说张镇安过来。
“让他进来。”邬氏挥挥手,心中还是有几分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