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想。
一方面,她安慰自己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自己是夫人,是正室,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要跟任何人分享他。
可是她不分享他,别人又会说她善妒,像是邬氏,私下里将她叫过去敲打了好几回,她每次都含糊其辞的将这事给略过去了。
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夫一妻,很少有三妻四妾的人,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人都逼着她要她将他拱手让给别人。
以前邬氏将她叫过去,她说她要看账本,没有心情张罗着为他纳妾,可是如今这账本也看完了,她再没有理由拖延了。
去送账本的路上,安秀儿非常的忐忑,如今她并不怕邬氏找她其它的麻烦,不怕她给她找事情做,在她的眼中,困难就像是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若是邬氏将张家其它的账本也给她看,她反而会觉得欣喜,她可以从账本上发现更多的东西,也可以帮助到张镇安。
所以她倒是不怕她找她的麻烦,就怕她将心思转移到了别处。
还记得未出阁前,梁氏老是跟她说做别人的媳妇有多难多难,安秀儿当时不能够理解,后来嫁给张镇安了,上面也没有人管着,她只需要好生的将他哄好,让他吃好穿好就行了,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上面也多了一个婆婆,虽然邬氏跟张镇安的母子关系一般,但是邬氏仍旧好像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尊佛。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邬氏的院子,虽然没有晨昏定省,但是这个院子她也是很熟悉了。
这次小丫头一见到她,没有任何耽搁,立马就进去通报了,她在张家住了好几个月,这些下人见她还是占着一个大夫人的头衔并没有被赶走,对她的态度也慢慢的有了些变化,比起以前,他们对她更加的尊重了。
很快丫鬟便出来请安秀儿进去,安秀儿款布而行,后面跟着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见到了邬氏,安秀儿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在一边。
“这些账本,你都看完了?”安秀儿进来的时候,丫鬟就通报过了,邬氏自然是知道安秀儿的来意。
“嗯。”安秀儿点点头,道:“一些有问题的地方,我在这本子上写明了。”
这次安秀儿没有向上次一样,将账本的错误全部都写了出来,而是写了一部分。
邬氏随手翻了翻,面上不禁是出现了怒色,之前几个月的账本也有做手脚的地方,这两年的更是不用说了,而且两年的错误堆积在一起,即使安秀儿已经将一些隐藏了起来,但是那些疏漏之处,还是极多。
况且如今的安秀儿也不是跟两月前一样了,两月前她什么都不懂,两月后,她看了这些账本,懂得许多,找到的错处之处也更加多了,记满了厚厚一叠。
邬氏本是怒气冲冲,但是刷刷将这账本翻了翻后,很快便怒色消弭,她将本子往桌子上一扔,淡淡说道:“看来你还真的适合做这事情,我是小瞧你了。”
“母亲谬赞了,看这些账本也花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安秀儿连忙说道。
“你做的的确是很好。”邬氏又重申了一遍。
安秀儿便说道:“谢母亲夸赞,请问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愿意帮母亲分忧看账本。”
“看账本就不用了。”邬氏淡淡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将这账本抬下去,她鼻子灵敏,尽管屋子里面熏了香,但是这箱子打开,账本散发的淡淡的霉味,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丫鬟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便将这香炉打开,轻轻的扇了扇,好让这薰香燃的更快一些。
邬氏觉得屋子里面再没有了难闻的气味,这才开口道:“不过你想要帮我分忧这份心,让我很高兴,如今我正有一件事情觉得烦愁。”
“什么事情?”安秀儿随口问道。
“自然是我儿的子嗣问题了。”邬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儿年纪不小,已是而立之年,他人早就有儿女在膝下承欢,你嫁给我儿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有身孕,如若你不能够生孩子,我想你应该早点张罗着别人为我儿生一个孩子才是。”
安秀儿闻言讷讷无语。
“怎么闷声不说话了?不愿意?”邬氏低头看她,语气中有些嘲讽。
安秀儿索性抬头,道:“对,我是不愿意。”
“不愿意?你不是熟读女戒吗,想必知道七出之条吧,七出其一就是善妒。”邬氏把玩着自己那双涂着豆蔻的指甲,她的手指头圆润有光泽,包养的极好,一点都并不像是四五十岁妇人该有的手指。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肯定是不愿意了,所以我特地给你物色了一个人选。”邬氏拍拍手,叶静姝便从帘幔后面走了出来,她仪态万千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乖巧的退到了一旁。
“我儿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我要让他休了你,是不太现实了,不过为他找一个平妻还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就是想要问你,你愿不愿意?”邬氏目标如电。
安秀儿低下头来,早已经是心乱如麻:“这事情何必问我,该问当事人才是。”
“你是他的妻子,这事情应该由你来安排。”邬氏说道。
“等他答应了,夫为妻纲,我没法为他做决定。”安秀儿埋头答道。
“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变老实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邬氏声音一冷,道:“你以为你不答应,事情就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