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你跟我说话咧?”
“算嘞,我自己看看去吧。”洪诚将自己的难受归结为相思之苦,只要见到香芹,那就有救嘞。
南院的大门从里面插住,这道门是木头做的,里头的门闩也等于是一根木棍。
费费力气把门闩踹断,这道门就形同虚设。不想费力气,就一把火把它燃烧殆尽。
排除了这些大张旗鼓的方法,洪诚选择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办法——翻墙进去。
里屋,香芹搁睡梦中清晰分明得听到噗通的一声巨响,猛然惊醒。她心里一惊,脸色发白,暗暗的想道,家里头该不会遭了贼吧!
她翻身下床,尽量不闹出动静。
而院子里头也再没有传来一声响动。
大黄搁堂屋里,对着门喵喵的直叫唤,不知道它是想跑出去玩儿,还是听到动静示警起来。
堂屋里靠墙的柜子上立了一把大号的手电筒,比香芹的手臂还粗,正好被她拿来当做防身的工具。
香芹攥着手电筒,紧张的立在门墙边的窗子前头。
因为天冷,怕跑进来冷风,窗子早早的就糊上了几层旧报纸,还贴了一层塑料布。
不过她还是能够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的看到院子里头有人影晃动。
她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连一口大气儿都不敢出。
人影蹒跚靠近,再有几步就到堂屋门口。
这时候,院子外头忽然想起段文的声音,“香芹,起来嘞没有?”
院子里头的洪诚大惊失色,这情形要是让段文看见嘞,那还不得废了他一条腿,十有八九再也不让他到南院里来嘞!
他慌里慌张,找路逃跑,想也不想,就钻进东头正对着厨房的粮仓里头。
这粮仓意外的大,外头一间被用作柴房,墙边堆的是干柴跟晒干的包谷把和包谷秆子、麦秸秆,还有蜂窝煤,里头一间才是粮仓。粮仓有个铁皮围城的巨大的桶状物,就是个大容器,里面储存的都是麦子,幽幽的散发着陈年的味道。
洪诚刚钻进粮仓,就听见外头传来堂屋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想必是香芹出来嘞。
香芹小心的四处一望,发现院子里头空无人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跑去给段文开门嘞。
门一开,段文就看见香芹一脸紧张害怕,手里还攥了个手电筒,架势怪吓人的。
“大白天拿这个手电筒,你弄啥嘞?”段文正要往院子里头走,却被香芹一把捞住。
香芹吓得不轻,她知道那个人影一定还藏在啥地方没有走,“姥爷,院子里头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慌慌张张跑来的成顺打断。
成顺气喘吁吁,一看就是跑了好远的路。
“大爷,香芹姐,你们快去十字路口那儿看看吧,勇子跟我丹凤大娘出车祸嘞!”
一听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段文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厥过去。
又是车祸!
他的大儿子段正华就是因为车祸丧命的,难不成同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在正华唯一的儿子,段文唯一的孙子头上?
老头咋恁不公平!
没有时间指天骂地,段文强打起精神,正要随成顺一块儿走的时候,见香芹也要跟上,就说了一句,“你赶紧回去先把衣裳穿上!”
香芹回过神来,难怪她觉得那么冷,并不仅仅是因为听到成顺带来的消息被打击到,她这会儿身上的线衣外头就套了一件薄毛衣,连棉袄都没有穿。
香芹转身进院子的时候,段文已经走远嘞。
她也加快脚步,忘记了害怕,却没忘记院子里还藏了一个人。
香芹不由自主握紧手电筒,做好了随时与恶人搏斗的准备。她扫一眼风平浪静的院落,最后目光落在粮仓的门口,豁出去似的厉声喊道:“将才翻墙进来的是谁,给我出来!”
粮仓里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脆生生的东西被踩碎一样。
洪诚露出头来,带着满脸的羞愧。
香芹看见他的一刹那,气的恨不得抡起手电筒砸他脸上。
她兀自对洪诚咬牙切齿了一阵,心里着急段勇源那边的情况,就没有追究洪诚的责任。
香芹一头扎进堂屋,迅速穿好了衣裳,急匆匆的往十字路口那头跑。出门之前,路过堂屋里摆着的遗像,她不忘对着段正华的黑白照拜了几拜,心里求他在天上保佑薛丹凤与段勇母子平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