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身形闪动,用的不是众人熟知的轻功,而是一种她特有的步法,结合早先曹玉所教导的那些独门心法,几乎在众人尚未反应之时就已如一道电光闪射向焦忠义。
焦忠义方才为了说话方便,已策马来到包围圈中,见蒋妩竟会抽霍十九耳光他已是愣了一下。再一眨眼,竟然看到了一道白光,随即他只听胯下战马一声惨嘶,马身轰然倒下,带着自己也要跌倒。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蒋妩飞窜到战马跟前的一瞬双膝落地弯腰后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战马下腹横穿而过。匕首毫不留情的剖开了马腹,鲜血喷溅内脏落地却都没染上她的白衣,她单脚点地返身反冲而上,踩着正在倒下的战马借力一跃,双腿缠上焦忠义腰身,一手抓着他头发,二人同时跌落在地时翻身一拧,就压在他身上。
焦忠义马上功夫大开大合,如此近身缠斗又如何是蒋妩的对手?他还想反抗,却被蒋妩抓住头发向后拉长了脖颈,匕首冷冷的贴在他的喉管和颈部动脉,膝盖顶着他后颈,冷声道:
“焦将军,叫你的人先别动。”
冷兵器特有的森寒已刺的他背脊上汗毛根根竖起,心下惊骇不易。早前三千营一战,他已见识过蒋妩的功夫身法,那时便知她的身手等闲人走不过她手下多少招。不都说她早产了女儿后身子孱弱吗!现在看来哪有半分孱弱?哪有女子会有地狱恶鬼一般令人胆寒的杀气,会有如此残暴的毫不犹豫的手法!
妖女,她真真是个妖女啊!
“忠勇公夫人,你若,若是杀了我,你们走不出去。”
“是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了你?”蒋妩提着他站起身,绣春刀横在他脖颈,匕首锋利之处抵住他腰间,逼着他向前趔趄了几步,想进进不得,想退退不去。高壮的汉子就那样被一个娇柔的女子拿捏住,焦忠义也不知是因惧怕还是羞窘,脸上着实红一阵白一阵,而周围三千营的将士,个个都严阵以待,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害的主帅丢了性命。却又觉得心里不甘.
焦忠义喉头滚动,吞了一口唾液,都觉得刀锋距离皮肤又近了一些。
“忠勇公夫人,你若肯束手就擒,我保证会放公爷一条生路。”
“你的保证早已经不值一文,你觉得我需要相信?”蒋妩冷笑,娇柔的声音凭空传出去多远:“你们从上到下都是一条藤儿,各个都是没根儿的孬种!皇上要拿九王爷和刘元安两个叛臣,你焦忠义难道不知?阿英用奇谋,令你不废一兵一卒的拿下了叛臣,你可倒好,反过来就来拿阿英。你拍着胸口说,你能安心吗?你跟阿英又是如何说的?你叫焦忠义?就你还忠义呢!我真替你父母寒碜!他们二老要是还活着,必定也会被你这样不忠不义的行径活活气死!”
“你……”
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女子拿住,还无法反抗,且还被侮辱了人格。焦忠义脸上涨的通红。
然而“你”了半天,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对霍十九,他的确是出尔反尔了.他也承认自己是为了不开罪皇上,没有为霍十九说过好话。
“我是忠贞为国,尊皇上的圣旨行事,到哪里我老焦都无愧于天地。‘
“哈!真叫我笑掉大牙。”蒋妩讽刺一笑,抵着他脖颈的绣春刀就往前进了一些:“让你的人退开,否则我杀了你!”
“你真的以为能以我的性命,控制住三千营的所有兵马吗!”
“我可没那么认为。”蒋妩朗声大笑,随即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帮你全一下忠义之名罢了。今儿个我们若都逃不出去,你大可忠义殉国,也不枉费皇上对你信任了一次.将这么丧良心的差事都交给你。”
焦忠义闻言心头一震,已经感觉到脚下寒气顺着背脊蹿升而上。
蒋妩见他肌肉紧绷,就知威胁有效。
如果焦忠义不怕死,他应当会知道霍十九的为人,又哪里会助纣为虐?
他怕死,她偏要利用他的贪生怕死!
蒋妩压着焦忠义走向山谷口。冷淡的眼神只掠过霍十九身上便已经别开眼.
霍十九早已被她身手折服,被她那不要命的狠劲惊出满身冷汗,又觉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想将她交托别人,必定是伤了她的心,被她冷淡的看了一眼,他反而安心了,若是她脸瞪他一眼都不屑,那才叫糟糕.
情势被如此逆转,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考虑到的。
刘元安满身冷汗.
若是因为焦忠义一人贪生怕死放走了霍十九一行人,皇上怪罪下来他如何吃罪的起?他又如何能放弃这一次立功保命将功折罪的机会?
思及此,刘元安回头摘下长弓,箭尖直指蒋妩的背心之处,骤然放了冷箭。
曹玉原本护着霍十九向山谷口退去,眼见着一道寒光射向蒋妩,惊呼了一声就要扑救。蒋妩也察觉到背后阴风不善,不等曹玉到近前就侧身躲避。
与此同时,一道惊鸿般的破空声由山谷口传来。一声之后又是一声,竟然是两道银光先后发出,第一箭迎面劈开了刘元安射来的那一箭,第二箭竟比第一箭还快,被劈做两截的箭矢落地之时,刘元安也倒下了。他的左眼中正插着一根长长的箭矢!
京畿大营的蒋氏们见主帅身亡,都乱了阵脚.
而不知何时藏身在四周密林之中的数百人突然凭空出来似的冲了出来,这些人都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但各个都是身材魁伟的汉子,且对付骑兵仿佛很有一套,也不急着杀敌,只是一味的攻击马腿,马匹嘶鸣惊扰,一片混乱,那些骑兵一个个慌乱之下忙不择路。
混乱的场面中,文达佳珲一把拉住了蒋妩的腕子,回身一脚揣在焦忠义胯间,挥刀就要斩杀。
蒋妩却道:“慢着。”
文达佳珲瞪着焦忠义:“这是非不分的东西留着何用?”
蒋妩笑道:“总要留个人给小皇帝带句话。”
望着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裆部冷汗涔涔的焦忠义,蒋妩则居高临下的道:“焦忠义,你去告诉陈赞,我本想留他小命儿,毕竟他曾是阿英最在乎的君王,他的大燕江山是阿英曾经为之奋斗的事业,但是他先是谋杀阿英的父母,后是栽赃陷害要夺我与阿英的孩子,现在还能随意毁谤意图残害忠良,他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行为亏损成这样,就算我容他,老天也不会容他。你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夜半三更时就是我蒋妩取他狗头之际!”
“你,你果然犯上!”
“我犯上?是他逼着我反!陈赞如此昏庸无道残杀忠良忘恩负义,对阿英这样有恩于他有功于朝廷的的忠臣尚且能够拔刀相向,他能对百姓多好?不忠义,你告诉陈赞等着!我不废了他我就不姓蒋!!”
焦忠义脸上红透,自己从焦忠义变成了蒋妩口中的不忠义,也着实是无可奈何之事。
混乱之中,霍十九与曹玉,蒋妩已经被护着离开了包围,而文达佳珲的人也在慢慢趁乱撤出只留下一小部分断后。
山谷外,马车上,蒋妩披着霍十九的黑貂绒大氅,气鼓鼓的拿了帕子擦拭匕首。霍十九则灰溜溜的坐在角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文达佳珲盘膝坐在霍十九对面,看了看蒋妩,又看霍十九,禁不住笑了:
“我说你们俩真是有趣儿,才刚万军从中尚敢表演热情洋溢的戏码,怎么这会儿平安无事了还反倒冷战起来了?”
蒋妩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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