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名俊,表字华灿,年二十。
其父薛光赫与蒋妩的父亲蒋学文是同科,如今任职“银台”左参议。因平日佐通政使受理四方章奏,于政事上颇有一番见地,蒋学文常常夸赞“薛公见地颇深。"
只是薛光赫虽好,他的独子却是个资质平庸的,且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女色——也许是因为老来得的独子,家人惯着多些,也养成了一些跌份儿的陋习。只是碍着薛光赫的颜面,蒋家人虽都知曾经薛俊有荒唐时候,也不会当面给人难堪,何况他们筹措的银两中还有五十两是问薛家借来的。
蒋晨风便只言简意赅的道:“哪里就见亮儿了,我们也正在想法子。”
见他说的隐晦,薛俊叹息,十分不平的道:“韵之兄也不必瞒我,我从外头来时都听人说了,霍英打算将贵府上大姑娘收房,这事儿若是搁着旁人,也便罢了,可贵府上大姑娘是何等人物?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依着小弟愚见,如此娇娘即便入宫做皇后都是绰绰有余,霍英哪里配玷污她。”
这番话直说进了蒋家人心里,躲在内室里的唐氏闻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蒋嫣则黯然。
而在外头听窗根的杜明鸢连连点头,拉着蒋妩的手低声道:“想不到他还会说句人话。”
蒋妩修长剑眉挑起半边,玩味的笑了。她倒要看看薛俊还想做什么。
蒋晨风很是动容的道:“难为华灿兄,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肯为我家说句公道话。”
“以蒋薛两家的关系,再凭你父与我父之间的交情,我薛华灿难不成还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十分义气的慷慨陈词后,薛俊压低声音道:“韵之兄,以小弟愚见,其实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法子?华灿兄说来听听?!”蒋晨风急切的倾身捉住薛俊的手,这会子只要能救蒋嫣,他豁出去性命都心甘!
薛俊便道:“其实霍英虽然不做好事,可他那人是个很好面子的,尤其在女人的问题上。他府里的十几房小老婆大多是旁人为巴结他送的,他自己张口要的也有,可也没见他真做出强抢有夫之妇的事来。”
“你的意思是?”
“若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姑娘嫁出去,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蒋晨风闻言心里一动,可他立即苦笑着摇头:“如今蒋家开罪了霍英谁人不知?我们就算有心给长姐说亲,怕也没有人敢娶。”
“你说的也是。”薛俊便十分苦恼的皱着眉头,环视屋内,见无旁人,这才道:“韵之兄,若是我愿意纳大姑娘为妾呢?我不怕担这个风险,想来大姑娘原本都是要给霍英做妾的,跟了我,总要比跟着霍英好上万倍吧?我虽不才,家中倒也殷实,况且你我两家又亲近,彼此知根知底的。”
终于绕到正题上了!蒋妩抿唇冷笑。杜明鸢目瞪口呆,低喃:“我道他是转了性子,原来是本性难移……”
藏身在里间的蒋嫣也眉头紧锁。
唐氏却看到了希望,心下豁然敞亮起来。
蒋晨风沉默片刻,犹豫道:“华灿兄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兹事体大,弟要与家母商议才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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