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不是收拾包袱出宫,去你慕府了吗?”
哼!慕裴嘲讽一笑,“皇上您自己做的好事,还需要微臣提醒吗?昨日是你邀我品酒,结果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他竟然真的可以狠心割断。
而且淡心还不是别人,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堂妹呀!
此时此刻苏卿阳终于知道事情有多糟糕了,为什么没有按照他预设的方向所发展?淡心去了何处,会不会出事?他自问问心无愧,对慕裴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可是这一刹那,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没有想好淡心的反应,让她下落不明。
百官见状,纷纷低头不敢说话,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定候已经是皇上的妹夫,此时争吵也是为了淡心郡主,让他们做臣子的如何插嘴?
“怎么,也觉得你的行为太可憎了?不好意思,亦或是没脸说话了?”慕裴从小接受的便是最上等的礼仪,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待人接物,都从不曾这样咄咄逼人过。
可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格外的想开口骂人,想把现在这个脑海中只有利益枉顾亲情兄弟之情的苏卿阳给骂醒,想找回从前那个重情重义的苏卿阳。那个他,到底被何人抹杀了?
难道权利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摒弃一切,只求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握在手中?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权利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慕裴一番辱骂换在平时,苏卿阳或许不会言语,毕竟是他错在先。但这是在朝堂上,且不说有文武百官看着,单单他是君,他是臣这一点,他便可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安定候,朕谅解你担忧郡主的一片苦心,但你如此出言不逊,传出去让朕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苏卿阳脸色阴沉,挥手正要让侍卫来将慕裴带走。
恰逢此时,忽听御书房外苏颢年迈的声音由远及近,“皇上,臣恳请皇上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立刻派人去寻找淡心。”湘南王苏颢在得知淡心半夜失踪的消息之后匆忙赶去慕府,听闻慕裴进宫了,心里隐约觉得这件事跟当今圣上脱不了干系。
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将心中疑惑暂时压住。
苏卿阳神色一凛,侧目望慕裴望去,怎么会惊动了皇叔他老人家?父皇离开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听皇叔的话,可如今他非但没做到听话,还让他老人家一次次因自己和淡心的争执操劳奔波。
苏颢一进御书房,便屈膝往那大方形青砖地面上,砰地一声,在安静的御书房中格外响亮。
在场的不少大臣,都是湘南王多年的相交好友,此时见他以长辈的身份,向苏卿阳磕头下跪,心中难免有了恻隐之心。皇权,真的是太……
“皇叔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苏卿阳只觉得苏颢这个大礼一下,他仿佛被折了十年的寿一般。
连忙示意边上的大臣将其搀扶起来,没想到苏颢稳如泰山般跪在地面上,沉声道:“皇上若是不答应派兵寻找淡心,臣是不会起身的。”
“朕这就派人去找,皇叔,您快快起来吧,这若是让远游他乡的父皇知道了,只怕会立刻赶回来骂朕了。”苏卿阳又是愧疚又是着急,见旁边的大臣搀扶不动苏颢,只得亲自从龙椅上起身。
箭步走到苏颢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准备将起扶起。
没想到苏颢却从袖中取出了一件东西,“这是太上皇远游前交给臣保管的,或许,他早就设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黄金制成的伏虎形状令牌,两枚合二为一在苏颢手中。
苏卿阳脸色微变,有了这枚虎符,可调动齐国上下几十万军队。父皇远游之前竟然将其全部交给了皇叔,这是太过信任皇叔,还是不信任他这个儿子?
恍惚着往后退了两三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虎符上所写的几个字: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豿。
豿是皇叔的小命众人皆知,没想到这枚虎符一半本就是给皇叔的,而另一枚,现在也在他手中。两枚合二为一,代表什么?代表皇叔可以持虎符而起兵,甚至将他这个皇帝一举掀翻。
“臣拿出这枚虎符,不是为了说明什么,只是恳求皇上,只要您能找到淡心,让她平安归来,我愿意交还虎符,从此只归帝王一人独有。”苏颢爱女心切,就算是拿天下去换,也毫不迟疑。
更何况,他从未想过去争夺皇权,现在亮出这枚虎符的初衷,也是为了淡心的平安罢了。
苏卿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皇叔,朕,朕一定会找到淡心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