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说法。刘芳也清楚这一点,因而当下都没有和胡全提上那一嘴,大约是点了头,胡全就拎着鱼从厨房出来了说等迟了保不准就死了,得赶劲儿送过去才好。
喜儿一面往木桶里拿木瓢舀着水,一面听到胡全的这话,还是压抑住了撇嘴的冲动。胡灵儿在旁边帮喜儿拎着鱼,却忍不住低声讲,“就说爹总是这样,婶婶老是对咱们这个样子,爹还是要对叔叔家好,都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么想咱们的。”
“你都知道爹就是这个样子,还能说什么?咱们就算说不要,爹还能听吗?爹也不是不知道婶婶是怎么样,估计还是不想自己觉得愧疚才这样。不管别人对咱们怎么样,咱们自己不对不起任何人就是了。”喜儿摆出大姐的模样,开导了胡灵儿两句,又搁下手中的水瓢接过胡灵儿手中的鱼。那鱼被抽去草绳放进水里面,等隔了一会就像是活过来了,“哧溜哧溜”在木桶里转上了几个圈。喜儿看着这鱼还活络,也就放心地走了。
“你要是觉得爹这样不好或者不对,不一样做就是了。就和爹的做法一样,咱们左右不了别人,至少能够左右自己的想法,能够左右自己的行为。要是明知道那不对或者不好,还去做,那就是咱们错了。”
胡灵儿倒是不怎么对喜儿不耐烦,对她的话也肯听,特别是经历过之前那次的事情以后。胡灵儿这样的年龄,哪怕懂事得早,也还有很多想法和观念还在塑造的过程当中。胡灵儿愿意听她说的话,她自然也愿意好好的教一教胡灵儿。
这会儿喜儿说的话,胡灵儿听进去了,便认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午饭一家人只简单地吃过,休息过了一会儿,刘芳就进厨房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各家各户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早早的准备年夜饭,吃好了再去相熟的人家串一串门,也是一年里难得的由身到心都放松下来的时候。
一样又一样平日里吃不上的好菜端上桌,香味从厨房一直飘出来,四处弥散。就连在屋子里躲着的吴英都闻到了这香味,忍不住出来了,瞧见木桌上摆着的菜色,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拈了团肉,囫囵吞完便坐在大门前的两个方形墩子上,舔了舔手指,看着胡庆和胡灵儿两个人在院子里头正玩得开心。
赶在年夜饭好前,胡全拎着一些炮仗回家了,瞧着脸上有喜意,大约是什么事情进行得十分的顺利。
等到刘芳将年夜饭做好了,远远近近响过不少的炮仗声。喜儿将菜都端到了桌子上,胡全便喊上胡庆到院子里头瞧着自己放炮仗。噼里啪啦一通响,也是热热闹闹的样子了。胡庆胆子不够大,并不敢自己放,只站在了远处瞧着胡全放,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有焖得香香的鸭肉,肉质鲜嫩的草鱼,脆甜的青菜,蒸熟的板鸭,一盆子鸡蛋汤,外加白米饭,实在是说不出的丰盛。
小孩们专心吃,吴英这个做奶奶的更是比谁都要卖力,刘芳和胡全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硬是将一顿年夜饭吃得和谐非常。吃饱喝足,一家人才终于都放下了筷子。
刘芳看着喜儿几个人,便笑着说道,“过了个年,都大一岁了,就要比以前更加懂事才行。庆哥开春就要去上学了,一定要好好努力知道吗?”胡庆认真地点头,刘芳又看着喜儿,“喜儿一直都那么懂事,帮我分担了不少。还有灵儿也是,以后要更听话,多帮帮你姐家里的事情。我和你爹忙不过来,你们就要照顾好家里面。”
喜儿和胡灵儿都点头,刘芳就从衣兜里摸出来了三串红绳串好的铜板,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铜板并不怎么多,也就是十个而已,可这一份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过去刘芳也会给孩子们准备压岁钱,喜儿倒是不意外,十个铜板她也不嫌少了,欢欢喜喜收了下来。
吴英冷眼瞧着,等到刘芳给完了,才说,“是啊,喜儿那么乖,灵儿也那么听话,庆哥就更是了。我这个老太婆,也没有多少,你们不要嫌弃。只要你们懂事听话,你们爹娘就好了。”还真是难得说出两句能听的话出来。
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过了一会才出来了,大约早起并没有准备好压岁钱这回事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抓着一把铜钱,坐在桌旁,一枚一枚细细地数给喜儿、胡灵儿、胡庆,比刘芳给得更少一点,一个人六枚。
喜儿同样不嫌少,不客气地收下。
不多时,胡冬儿的娘就带着胡冬儿来了喜儿家串门,又是一通儿地热闹。
古代农村的新一个新年,喜儿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了的父母,她硬撑着没有哭,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