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多给的十两银子算是给她的安抚费了。
赵子凤见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只得千恩万谢地接过银两后,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出了阙宅大门,她一步三回首地回望了好几眼,心里那个后悔。
早知道,就不替妹妹想法子接近东家的主子爷了。
如今可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蛮蛮好的一份工种,就这么打了水漂。
虽然十两银子的补偿,也够她一大家子两三年的开销了,可要是能长留主家,像其他大户人家家里的奶娘一样,别说成日里吃穿不愁,就是随便拿点少爷房里的物件出去卖,也能赚不少外快,好日子哪会这么快到头?
这么一想,赵子凤心里陡升愤慨,暗咒妹妹的多事。本来多好的差事啊,她只消用一双丰满的大乳,不必下地劳作、也不必十指沾水,就能换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偏偏妹妹也想混进阙宅,无非是听说东家多金、英俊又年轻,虽然已有妻子,可身边没个妾室也没通房,妻子如今又有身孕在身,就想仗着她的姿色,进阙宅的门、上东家的床、进而勾得东家神魂颠倒,然后收她做小妾……
呸!大户人家的妾室,哪有那么好当的?没见她三十出头的徐娘风韵,在阙宅的半个多月,压根没人看在眼里……
赵子凤边愤愤不平地暗咒,边往家里走。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两面性——人前小白花,人后霸王花。说到底,还不是她所嫁之人太没用,养家糊口这种事,还要她一介妇孺来担当。
来到家门外,见院门虚掩,也没多想,径自穿过院子,来到主屋,正想张嘴吆喝,蓦地听到东侧间的卧室里,传出一阵耳熟能详的暧昧声,那是……
她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脚踢开房门,待辨出交缠在床上的两条白花花裸体,恨恨大骂:“你们俩背着我在做什么!”
“啊——”
一阵尖叫声后,两条白肉因惊愕而分离。
赵子凤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没想到。临时被东家解聘,竟让她撞见了丈夫和亲妹妹媾和的一幕。
“姐姐……”
赵子丹穿戴齐整后,跪在赵子凤跟前,手持罗帕掩着面。哭哭啼啼地解释:“妹妹也不想,是姐夫他……”
“多久了?”赵子丹冷冷地瞪着自己这个几乎打小看到大的妹妹,十四岁的差距,要说是母女也不为过。
“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见妹妹一个劲地拿着罗帕哭。赵子凤不耐烦地追问道。
“……这……这是第一次……”赵子丹低着头,弱弱地回道。
“第一次?还真是巧!”赵子凤眯眼冷笑,吴婶前脚才说要去江北给女儿坐月子,亲妹妹后脚就爬上了自个儿姐夫的床,还真是……
赵子丹抹抹眼泪,一脸委屈地道:“吴婶急着去黎州城,把院门一锁就不管我了,我的脚又还未痊愈,姐夫可怜我。就扶我回了家……”
“还扶上了床!”赵子凤冷冷接道。
“姐姐!”赵子丹咬了咬下唇。却无话可接。
她承认。自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没来凤栖城前,隔壁的猎户儿子对她照顾有加,让她过足了小姐瘾。可惜。爹娘相继离世,都没来得及给她存下丰厚的嫁妆。而猎户家又和邻村的木匠家有婚约,堵着一口气,她收拾包袱跑来了凤栖城找出嫁多年的大姐庇护。
孰料,大姐家房间少,容不下她,她本来想学大姐两个女儿,去绣阁接些绣活做做,绣阁里进出的多是家境富裕的,穷人家哪有闲钱上绣楼买绣品?都是自己做的。这么一来,应该也能多些机会结识富家贵公子。
哪晓得,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刚出门,就被过路的马车带倒,脚脖子有些扭到,虽然没有骨折,却也的确肿了,贴了两天膏药才有效消肿。当然了,为了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娇女模样,她硬是装了一个月没法下地,享受身前身后被姐姐家几个大小男人(姐夫,以及姐夫那两个还未成家的弟弟)围着伺候的满足感。特别是对女人有一套的姐夫,更是逗得她心花怒放,过足了需要人呵护的小姐瘾。
吴婶八成是看不下去了,才挑了个由头去黎州城看女儿,顺带还把院子都锁了,摆明了不想再让她继续住下去。
不住就不住,凭她的姿色,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搞不掂。果不其然,她那姐夫蠢蠢欲动了,先是好言好语劝她来家里住,然后借着试探她的脚,摸上了她的床……
男欢女爱这种事,本就是一回生两回熟。何况,她曾在猎户儿子处尝过甜头,姐夫的挑逗更是深得她心,几番下来,哪怕姐夫不邀请,她也想主动送上门去。今儿是她第一次主动送上门,不巧,被姐姐抓了个正着。
“你立即给我收拾包袱,我家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赵子凤原本还愁妹妹到了嫁娶的年龄,却还无人问津,若是有机会把她引入阙宅,傍上东家也好,可如今,她连自己都欺骗、连自己丈夫都勾引,她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看在同父同母亲姊妹的份上,她下不去手对付,只得撵她走。
“姐姐!”赵子丹没料到姐姐心狠起来这么硬,二话不说就将她丢出了院外。这让人生地不熟的她往哪里投靠?
而前一刻还搂着她亲着她、极尽所能挑逗她的姐夫,这一刻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赵子丹一连走了几条街,无处可去,这时,一阵疾行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其他路人都四处避让,唯独她,身子一歪,往路中央一倒,刚好倒在了马蹄下……
……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赤鹰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进来,青焰几人都大吃一惊,连带着对赤鹰造访的惊喜也冲淡了不少。
“不知道。”赤鹰皱着眉,摇头答了一句。
“不知道?”青焰几个更吃惊了,“人都在你怀里了,你还说不知道?”
“我路过街口,她不仅没避让,还突然倒了下来,一下子没拉住缰绳,也不确定有没有踩到她……”
“不会是有预谋的吧?”素来心细的白云,蹙眉轻问。
“先找大夫替她看看吧。”赤鹰微微一顿,继而对闻讯赶来的风书易说。
“正好,李大夫上午已经搬进来了,我去找他来给这位姑娘看看。”风书易点点头,领着赤鹰把昏迷的女子抱到客房,然后去东厢房找李文。
“鹰?该不会你看上人家了吧?”
紫腾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再转头看看赶路赶得一身是汗的赤鹰,一脸坏笑地问。
赤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来到隔壁,擦澡换衣裳,然后好去向主子请安。
“我说真的,若是这位姑娘醒来,想对你以身相许,你打算如何做?”紫腾不死心地跟进来问。
门外,是好整以暇环着双臂看好戏的青焰几个。
“我才没你那么空。”赤鹰头也不抬地回道。心里却想:要真是救了谁,谁就要以身相许,那么,他要娶的也该是另一个女人……
“这和空不空有什么关系?”紫腾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撇撇嘴,转身出了客房,一脸兴味地问外头几个看好戏的:“要是鹰成亲了,你们打算送他什么大礼?”
“紫腾!”
不等外头几个回答,屋里率先传出一声沉沉低喝:“你要这么闲,过两日就跟我去灵秀城开荒拓土!”
开荒?拓土?
紫腾和青焰几人皆面面相觑,莫非,老夫人她,在灵秀城玩农夫和地主的游戏玩到上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