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很大。
西苑,染黎,并未去过。只是,大致路线,心中却是有数的。
王府里人很少,偌大一个内院,小厮丫鬟寥寥无几。这些人似乎还是新增的,许多都是生面孔。他们见到染黎,也觉陌生的很。
只是,染黎的容貌实在太出众,且身上的衣物,绣花精致材料非凡,怎么看也不会是下人就是了。
因是如此,许多丫鬟小厮瞅见她,均远远的行了礼,便避开了。
西苑的整体布局和北苑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唯一不同的,只是服侍的人多了一点。
染黎来到西苑门口十时,几个丫鬟婆子,正围在小院里闲唠嗑。
见她来了门下,几人均是面色一变。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一名穿粉衣的丫鬟,匆匆跑上来扶起她的手。“您吹不得风,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又得怪我们服侍不周了。”
“就是的!”其中一名婆子,面上也要了丝丝难色。“您快些进屋,若又犯了病可怎生是好!”
“是了!是了!婢子们可担待不起!”
一堆丫鬟婆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染黎轻轻皱了眉,心头升起几分不耐烦来。
“小月,给我倒壶茶来。”内室里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
一众丫鬟婆子听后一惊,冷眼望着染黎,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自个认错了人,这边恼羞成怒的斥责道:“你到底是谁,怎敢冒出夫人?”
染黎能不能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让开!”
众丫鬟婆子面色一怔,同仇敌气起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里是安王府,这位夫人说话还是和气些好!”
染黎冷冷一笑,目光嘲讽的扫视了她们一眼。“连自家主子都分不出来,还是早些转铺盖走人吧!安王府用不起你们这样的奴才!”
“你……”
顿时,一众婆子丫鬟们被她激的面红耳赤。气急之下正要破口大骂,屋里的人却出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的声音极为温柔,温暖的仿佛能将人融化。“如今,让你们做点事,也这般难了吗?”
染黎听到声音后,边打眼望去,正迎上那人望来的目光。
“娘!”她望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声娘,让莫轻柔浑身一怔,泪眼迷蒙间细细打量了许久。似不敢相信一般,扶着门框轻轻问道。“你是阿黎!”
染黎点点头,静静站着,竟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起来。
明明是久别重逢,两人却隔岸相望一般,没敢上前一步。只是任由那眼泪,决堤一般地淌下来。
到了此时,西苑的这群丫鬟婆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一个个都白了脸,心中狂恐的等候发落。
许久。
母女两也就是静静的对望着。
染黎,抬了抬脚想向前走去,可最终却是收了回来,转身便走。
莫轻柔见她离去,急急呼了一声。“阿黎!”
染黎离去的身影顿了顿,脑海里浮过胭脂楼的话。眉头一皱,轻叹了口气。“娘,阿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下次,再来看您可好?”
见她头也没回,莫轻柔的眸色黯了黯。“是娘对不起你!”
染黎没再说话,前世记忆翻涌而来。
若她不姓染,而姓耶律的话。
那前世,她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设下阴谋,让耶律纳鲁气急攻心,卧床不起。不久之后她攻下,匈奴南原,抢夺数十万牛羊。让他心痛之极,吐血病逝。
后来,耶律寒继承王位,囚困莫轻柔。
恰在那时,西楚大军压境,她被迫放弃匈奴,转移战场。
这一离开,便让莫轻柔在水牢之中,整整被困三年。
三年之后,她逼死耶律寒,打开水牢之时。
莫轻柔已在水牢之中,死去多日,浑身腐烂。
染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害得他们灭门惨死。
如今,要是染家知道,她并不姓染,那结局会如何?
心乱了 ……忽然间不知何去何从!
“阿黎?”
这声音,冷清中夹杂着紧张。
染黎站在西苑门口,闻声抬眼望去。却见刘旭从东边大路上,朝她大步迈来。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月白绣青竹长衫。黑发只随意系在背后,阳光打在他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怎么不在花园里等我?”他走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冷。
“带我走!”她低声说道。
刘旭往西院苑里,看了一眼。见莫轻柔正依偎在屋子门框上,泪眼望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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