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可说。
娥依诺厉害呢。秋观云密语赞叹。
的确。百鹞回。
先声夺人,神相大人好霸气。她一叹再叹。
百鹞轻嗤:先别高兴得太早,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君臣规则,可但凡为王者,没有一个喜欢被质疑权威。
什么意思?
适才这位天帝是在以朋友的语气质问娥依诺,作为朋友,他当然要对自己的辜负欺骗愧疚几分,但作为天帝,就不晓得能否被这几分愧疚掣肘了。
秋观云想起自家老爹和大哥,不得不点头。
“所以,娥依诺,墨斯,如今在你们心里,我仅仅是一个欺骗者吗?”擎释垂下眸睑,语气幽沉,“不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一度推心置腹的挚友,甚至连统领四方的天帝也不是,只是一个欺骗了优昙罗和你们的欺骗者?”
“我很想回答说不是。”娥依诺道。
墨斯长喟:“天帝仍然是天帝,卑职从没有想过背叛,也不会背叛。但如果天帝认为卑职私自送自优昙罗已经是背叛,卑职也无话可说。”
擎释陷入沉思,许久,说:“娥依诺刚才问了两个问题,在我回答前,你也不妨回答几个问题。”
娥依诺微低螓首:“天帝请讲。”
“如果在那个时候,在迎娶修安前,我告知优昙罗这个消息,你认为她会怎样?”
“很愤怒,很伤心,很痛苦。”
“然后呢?”
“或者会选择脱离义军。”
“然后呢?”
“没有然后。”娥依诺举眸直迎,“我晓得您的朋友曾说过优昙罗或许会因为被抛弃的愤怒转而投到旻弥麾下,可是,不可能。优昙罗深知旻弥的老迈昏庸,怎可能置人类于不顾,还那般委屈自己?天帝做了优昙罗那么久的恋人,难道对她的品德没有一点信任与了解?”
擎释眯眸。
“她愤怒的最大后果,无非是回到我们的故乡勒伽山,成为那场战争的旁观者。我想,您并非不了解,只是您担心随着她的离云,势必带走一大批忠实拥趸,比如我,比如墨斯。您选择使优昙罗成为惟一的牺牲者,无非是想将您的损失减到最低。”
哇吼,神相大人怎一个犀利尖锐?秋观云突然很想知道,有这么一位姐姐的优昙罗到底是如何的惊才绝艳,令诸神折腰?呃,天帝除外。
“真是遗憾,看来我已经很难改变娥依诺的观感。”擎释叹息,“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假若没有沙漠的扩张,我会在明年迎接优昙罗,因为为她打造的后冠所缺少的那颗镶嵌在最顶端的蓝宝石在明年雕刻完毕。第二,假若没放有沙漠的扩张,假若修安仍然在世,依旧是在明年,理由同上。”
噗哧。一道笑声划破空气,不合时宜地闯进这团僵凝的氛围中。
连百鹞也对这位施以注目礼:你差不多一点。
可是,后者一手掩在口前,仍在低噱不止。
擎释的视线越过前方诸位的头顶,落在她的脸上,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秋观云仰起一对笑澜潋滟的大眼睛瞟了过去,道:“听到了好笑的事,当然要笑。”
擎释目芒一闪:“说出来,也让大家一笑吧。”
她乐于从命:“就算神的寿命不像人类一样短暂,但每时每刻每天每月每年,也须一样一样的度过。被封印在冰冷黑暗的湖底,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明,失去自由,失去自尊,如此度过几百年后,你以为她还会稀罕你一顶镶满宝石的后冠?哈哈哈,你真是可爱到让人发笑,简称可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