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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姝并非一味痴缠的女子,只是两人刚刚行了周公之礼,难免对薛城有些依赖。
薛城走时,喜姝站在楼上,足足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半个时辰。
自古红颜多薄命,喜姝知自己美貌过人。如今失了身子,以后秋妈妈少不得逼她接客,除非薛城能亲自为她赎身。
但是作为侯府少爷,薛城要是为一个花魁赎身,定会沦为汉阳城中风月场上笑谈。
想到这里,喜姝眉头微蹙,心头涌上无数烦恼。
只恨奸人作梗,让她好好一个官家小姐,沦落到如此境地。
若不是家中变故,她吴可儿也能穿上凤冠霞帔,让人三媒六聘坐着花轿,做一个主持中馈的夫人。
有道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平凡女子的人生,对于喜姝来说成了最难企及的过往。
世人只知道艳名远扬的喜姝,无人知道曾经天真无邪的吴可儿。虽说喜姝的身世不是秘密,但是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闺名。她只想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薛城走出丽人楼时,天光大亮,照的脸颊发烫。
昨夜恩爱蚀骨销魂,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亲密接触之后,薛城和喜姝更加难舍难分。
她的一颦一笑,在薛城眼前缠绕着,让他如何也忘不掉。
侯府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薛城一夜未归,留宿丽人楼,引得侯爷勃然大怒。
侯爷冲着二老爷发火,二老爷又将妻子呵斥一通,最后连累的薛城妻子也跟着受训。
夫君在青楼有了相好,公公婆婆又怪自己不能留住丈夫的心。薛城的妻子受尽了委屈,无处可说。
因为是高嫁,薛城之妻明明无错,还要受到苛责,连回娘家倾诉的胆量都没有。她心中满是幽怨,本想和薛城诉说一番,但他一回府就被叫走。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薛城,脚刚踏进花厅,一个白底青花的杯子就在脚下碎开。
他抬脚避开了瓷器碎片,抬头喊了声:“父亲。”
二老爷被侯爷训斥教子无方,心中正是怒火汹涌,见薛城面色不改,似乎浑不知错,火气更盛。
他扔了杯子不算,干脆拎起了紫砂壶,直接掷向薛城。
薛城武艺在身,身子稍偏轻松的避过了二老爷的紫砂壶“暗器”。
“竖子无状,还敢躲!”
二老爷气的胡子翘起,干脆大步上前,伸手甩了薛城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次薛城没躲,脸颊上泛起微肿的五指印来。二老爷本以为薛城会躲,故而使出了十成力道,见他生生受了这一巴掌,顿时喝到:“竖子,你成了土鸡瓦狗,连躲都不会了!”
男人颜面伤不得,亲手打了自己儿子,二老爷暗自后悔。
薛城苦笑,躲也骂不躲也骂,要他如何应对。父亲的火气来源,薛城比谁都明白。昨夜留宿丽人楼里,他便想到了今日场景。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喜姝相知以来,薛城对她渐渐上心。昨日欢好,对于二人来说,犹如金风玉露水到渠成。
得了喜姝的身子,薛城怎能轻易将她抛弃。故而,今日薛城希望能一个人承担父亲的怒火,不要连累喜姝。
“父亲,孩儿知错了,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薛城小心赔不是,向父亲认错。
二老爷冷哼了一声,背过手,不再扔东西也不再动手打人,端起脸说:“既然知错,念你年轻气盛,为父就饶你这一回。但是以后,你绝不能踏入丽人楼半步,听到没?”
父亲的话,薛城早有心理准备,他面色如常缓缓的说:“父亲若是要教训儿子,孩儿洗耳恭听。若是要请家法,孩儿躬身承受。只要您准我将喜姝赎身,我此生再也不踏足烟花之地。”
二老爷听着薛城前半段话,心里还算熨帖感慨自己儿子并没无可救药。但是听到他要为喜姝赎身,立马勃然大怒吼道:“那喜姝是什么玩意儿,你还想给她赎身,带到侯府脏了清白门庭?”
父亲用玩意儿来形容喜姝,薛城心里一沉,解释到:“父亲,喜姝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只是时运不济,才会流落到烟花之地。”
薛城越辩解,二老爷就越讨厌喜姝,他脸色气的发青怒吼:“闭嘴,将一个青楼女子的花名挂在嘴边,简直荒唐可笑,侯府中怎么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孽障。”
脾气上来,二老爷骂起薛城来毫不避讳。
父子两人二十多年来,头一次闹得如此紧张。就连薛城和柳元景一起偷偷参军,二老爷都没这样不留情面的骂过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