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年轻时不懂事,因为这个没少跟辛有财拌过嘴,后来发现他就是这股拗劲儿,才作罢。
“放一边吧。”辛老爹弹弹烟灰,瞥了王氏一眼,“说吧,都是一家人,你们有啥话就直说吧。”
此话一出,大丫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王氏看着女儿哭也情不自禁的抹起来眼泪。
瞬间哭起来的娘儿俩,让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辛有财尴尬的搓搓手,犹豫再三才说:“爹,您看当初大丫亲事定的太早,俩孩子都没定性,我们现在要不要再合计合计?”
闻言,辛老爹眼睛一瞪,右手往桌子一拍怒斥道:“胡闹,你这当爹的是怎么想的,说好这么多年的亲事咱们反悔,不是叫人戳脊梁骨?”
一听这话,王氏急了,不管不顾的喊道:“爹,是他牛家不地道,他们家力娃是个兔儿爷,现在桃庄都传遍了。我们这做爹娘的,总不能将丫头往火坑里推。”
辛老爹拍桌子时,一旁将耳朵贴在墙上的辛夷和二丫听的分明,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力娃那孩子不是在镇上给人家当书童,你听谁嚼的舌根?”
乍一听到如此具有冲击力的消息,辛老爹的语气也和缓起来,面上透着惊讶。
他是个重面子的人,不愿在拜把弟兄面前丢了颜面,但是更接受不了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孙女婿。
大丫依旧哭哭啼啼,王氏拍着她的后心说:“爹,您不信的话就派人去打听打听,他们桃庄都传遍了,牛家现在恐怕臊在家里门都不敢出呢。”
辛老爹狠狠吸了两口闷烟,最后将烟袋往旁边一搁当即拍板决定:“先不急,今天我就踅摸人到牛庄转转,让牛力这娃亲自来辛家庄一趟,好好相看下。”
一看亲事有转圜余地,大丫也渐渐止住了哭声,柔声说:“大丫全凭爷爷和爹娘做主。”
事情敲定,辛老爹拒绝了老儿留他吃饭的请求,叼着烟袋锅背一手背后走出了辛家。
辛夷几人单等着严肃的辛老爹离开,一股脑全围到了辛有财和王氏身边,用渴盼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人。
大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弱弱的笑着:“天这么热,别都挤在这儿了,没什么事儿。”
王氏关心大丫头想不开,张开双手跟赶鸭子似的驱逐着大壮他们说:“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堵在这里干嘛,去去去,烧火做饭了。”
辛有财则带着些许担忧,眼神复杂的望着大丫。
过了中秋,大丫也该过十三岁生辰了,农村丫头嫁的早。要是牛家真不可靠,大丫退了婚又一天比一天大了,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婆家也是麻烦事儿。
他家大丫头最乖巧不过,怎么在婚事上会遇到这么大绊子,那牛力好端端的爬什么主子床。
也怪他这个当爹的,当初大房两个女儿跟牛家小子年龄差不多,老大轻飘飘的用一句不知道孩子将来怎么样,回了爹的建议。
只有他木木吭吭的,把尚在襁褓的女儿许了人。
先前看牛家是个好的,要真因为这茬耽误了丫头,他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