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头低声自语道改头换面?对啊,干脆就改头换面!”
令狐九显然是被蔡吉的这一怪异表现吓了一跳,不由怯生生地问道,“主公,汝了?”
“没。吾突然想起了件要事。夜已深,汝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蔡吉抬头冲着令狐九报以歉意的微笑,跟着便霍然起身快步离开了庭院。
其实令狐九并不知晓,蔡吉那番教训在激励她的同时,亦为蔡吉提供了处理账册的灵感。故而她才会急匆匆地赶回书房,以便将脑中闪过的想法及时记录下来。正所谓思如泉涌。也就是说当灵感骤然驾临的时候,那可是犹如的喷泉一般止也止不住。因此蔡吉虽然一开始只是记录下灵感而已,可写着写着竟然思路越来越清晰,以至于洋洋洒洒一溜写到窗外东方泛白。
然而翌日蔡吉却并没有将一夜辛苦筹划出的计划付诸行动。因为要完成她这个计划就必须要有一个合作者才行。而蔡吉所定下的这个合作者正是现下正远赴三韩交易的段融。故而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蔡吉一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充当管统与黄珍之间的和事老,一面则静静地等待段融的归来。
好在与三韩通商不同于海盗那种近乎守株待兔的打劫,商船的目的地、航线都是固定的,因此其一来一回的也大致可以算得出。这不,兴平初年九月初,段融率领着两艘商船如期满载而归地回到了东莱郡。
“禀府君,属下等此次共购得稻谷、杂粮一万石。”龙口码头上,段融得意地指着面前正从船上卸粮的军士得意道。
“一万石?!想不到这伽倻的余粮还真不少。”蔡吉听罢段融报出的数字,亦隔着啧啧称奇道。须知,这个时代的海船载重量一般也就四千石到六千石左右。段融这次带了两艘船出海,运一万石粮食,正可谓是满仓而归。
然而段融却摆了摆手摇头道光是伽倻一国哪儿肯卖一次一万石余粮给咱。属下等是顺道又去了弁韩的两个小国购粮这才装满两船。”
“原来如此,此番真是辛苦段曹掾了。”蔡吉拱手致谢道。
“府君客气了。叫属下伯明就成。其实三韩有得是余粮,就算其不肯大批卖给咱,可只要多跑几国自然会有不小的收获。而这一次关键是船太少,顾只得先装一万石回东莱了。”段融顺势套近乎道。
蔡吉正巧要用得着段融,自然也就跟着改口道伯明,如此说来三韩的粮价岂不是比吾等事先估算得还要低?”
段融听蔡吉如此一问,那张被太阳微微晒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却见他一个抱拳回答道不瞒府君,属下此番并未将铜钱完全与伽倻国交换粮食。而是从中挑出了一部分制作精良的五铢钱与倭人换了铜器,再赶往弁韩另两国以铜器交换粮食。故相较单纯的以钱换粮,能换取更多的粮食。”
段融一番话多少有自我吹捧的意思,若是换做一些为人保守的太守,定会觉得他是在居功自傲。可蔡吉来自后世见惯了后世那些个性张扬的人,故段融的举动在她看来没有丝毫的不妥。甚至还应该表扬才对。因为若非段融如此一显摆,蔡吉又怎能深入了解到三韩目前的市场情况。这不,耳听段融提起倭国,蔡吉不禁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伯明在伽倻国见到了倭人?”
“是。其实伽倻国与倭国,类似于东莱与辽东,均是隔海相望,泛舟可达。故伽倻国有不少倭人贩货,倭人通常以铜器与伽倻换取铁器。且倭人身上皆刺有纹身,因此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段融点头解释道。
“汝说倭人贩卖铜器?”蔡吉皱眉问道。
“是,倭人的铜器质地很好。尔等因有一座不小的铜矿才是。”段融想了想分析道。
倭人哪儿止一座铜矿而已,丫整个儿就是坐在了银山、铜山上。蔡吉在心中暗自感叹着。不过虽说这两项都是令人垂涎的资源。可一想到后世清朝因日本红铜而解决了钱荒。再一想到自个儿现在正在靠贩铜钱来收购粮食,倭人这么做岂不是在抢生意。想到这里蔡吉不禁嘟囔了一声道倭人贩铜器,怕是会令吾等的铜钱贱卖吧。”
段融乃是生意人如何不明白蔡吉心中所虑。不过此刻的他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府君多虑了。倭人出产的铜器并不多,故三韩不可能靠这点铜器来铸钱。当然铜器比铜钱值钱那本无可厚非。只是倭人的铜器并不精良,其反倒是对大汉的五铢钱赞不绝口。故属下此次才能以低于市价的价格收购下倭人的铜器,并转手贩卖给三韩人。”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本就是段融的老本行。因此这会儿的蔡吉并没有过多追问交易的具体事宜。在她看来眼下的东莱外贸船队其实是承包给了段融。而身为太守的只需每次出航给段融立下指标就成。至于段融完成指标后,其能有多大的收益,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而她今天来此地其实还有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找段融商议。
这不,迎着带着咸腥气味的海风,蔡吉突然将话题一转道,“伯明,汝可知本府今日为何要亲自来码头见汝?”
“府君是想亲自清点粮草吧。”段融脱口答道。
“此乃其一。但关键是本府的书房汝现下进不去。”蔡吉回头扫了段融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
“府君,这是为何?”段融诧异地张了张嘴巴。
而蔡吉则双手一背,冲着碧波荡漾的大海沉声道,“郡府的账册现下都锁在了本府的书房内。”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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