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不过蔡吉不会打算盘,不代表她今日就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却见此时她赫然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信步来到竹简堆前,随手拿起了一卷账册展了开来。
由于蔡吉上一世在银行工作多年,虽不是正儿八经的财会出身,但这方面的知识还是颇为丰富的。故而此刻她只看了一卷账册,便知东汉官厅所运用的会计记录方法,乃是以“入、出”作为会计记录符号的单式记录法。每笔经济事项在会计账簿中所处位置,以经济事项发生的先后为序,收入事项与付出事项一笔一笔混合交叉登录。到一定将全部收入事项数额汇总,抵减全部付出事项的汇总数额,结算出余额,因此说其是流水账一点都不为过。而为了便于计算最终结果,在汇总计算之前,每隔一段需分别“入”与“出”,对有关事项进行小计。并以“入-出=余”作为结算的基本公式,故后世称其为“三柱结算法”,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单式记账法。
然而就是因为东汉的记账方式简单,故其项目极其繁琐,想要理清各项收支是否平衡须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精力才行。因此照蔡吉的估算管统的两个手下想要在半天之内算完这一大堆竹简,乃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众人也不可能一直干坐在这里陪他两从天亮算到天黑,再从天黑算到天亮。于是蔡吉回头向管统提醒道管郡承,如此多的账册,怕是一天算不完啊。”
“今天算不完,可以带算。”管统不假思索地答道。须知他可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借蔡吉背后的兵权来逼黄珍交出账册。不查出点小辫子来,他又怎会善摆甘休。其实管统最初是想找段融麻烦的,毕竟段融掌管仓库想要抓他的远比查账来得容易。可怎奈段融现下已经成了蔡吉的马前卒,管统也只得将矛头指向了黄珍。
然而黄珍又岂是善于之辈,却见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否决道不可!按汉律,账册不可带出府衙。”
“不带出府衙,难道留在此地任人修改?”管统冷笑着讥讽道。
黄珍亦不甘示弱地反击道,“也不知是谁想动手脚。”
蔡吉见管统与黄珍为账册去留问题再一次针尖对起了麦芒,不由灵光一闪心生一计。于是她度步上前向二人打圆场道二位稍安勿躁。既然国法有令,账册不得出府,不若就将账册交由本府看管,如何?”
管统与黄珍听蔡吉要看管账本,虽都觉得她这么提议绝不会简单的只是为了打圆场。但此时两人既然都各怀鬼胎,谁都说不服了谁。且再一想就算是眼前这女娃儿有啥图谋,光凭她一人也难在这些账册里做手脚。毕竟如此巨大的核算量摆在那里,蔡吉若是真能在一夜间将这些账册偷天换柱,那她就不是人而是妖了。想到这里,管统与黄珍最终选择各自退一步,双双拱手俯身道有劳府君。”
蔡吉眼见不费一兵一卒,便轻而易举地将账册拿到了手上,自然是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笃定地看起热闹来。而事实也正如她判断的那样,直到日头西落,管统的那两个手下也才不过算了三十来卷账册。照这个速度没半个月的功夫,他二人是算不完这堆竹简的。显然黄珍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这些账册耍弄管统。只不过没想到蔡吉会出面要求包管账册而已。
而管统同样也看出了黄珍的小九九。于是抱着与对方慢慢干耗下去的想法,他当即起身向蔡吉拱手道府君,时辰不早了,不若今日帐先对到这。改日继续。”
“善。”蔡吉欣然点了点头,跟着又向黄珍吩咐道就请黄功曹差人将这些账目搬去三堂院吧。”
“喏。”黄珍不动声色地俯身领命道。
就这样蔡吉白天兴匆匆地外出视察船坞,晚间回到自家小院,却带回了一大堆竹简。铃兰乍一见如此架势,自然是惊讶得捂嘴道主公,何处购得如此多书卷?”
“这些可不是书卷,是郡府的账册。事关重大,从即日起,切不可让闲杂人等进吾书房。”蔡吉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喏。”铃兰恭敬地低头领命,跟着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堆积如山的竹简咋舌道不曾想,郡府账册竟如此之多!”
“是啊。吾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还只是半年的账册。”蔡吉感同身受地点头道。不过一想到郡府的账目涉及农林渔商,能记这么多竹简也不足为奇了。
“主公这是要算账?”铃兰好奇的问道。
“算账?吾可是有心无力哟。不过总会有用处吧。”蔡吉回头苦笑道。虽说借着管统与黄珍之间的矛盾,蔡吉今日渔翁得利地将账册拿到了手,不过如何处理这些账册,更为确切点说,如何让这些账册成为插手东莱政务的敲门砖,却成了摆在她面前的头等大事。
看来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咯。
蔡吉在心中如此暗叹的同时,铃兰却突然向她禀报道主公,那令狐老丈与阿九见面后,似乎吵架了。”
“哦?吵架了?这是回事?”蔡吉诧异地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铃兰摇了摇头道,“不过。似乎阿九来太守府的事,先并未告知令狐老丈。主公,管将军该不会拐带了人口吧。”
我也这么怀疑哟。蔡吉在心中如此吐槽着。不过相比女孩家的思,如何处理眼前这堆账册才是当务之急。因此蔡吉稍稍考虑了一番之后,便向铃兰嘱咐道,“汝去打探一下阿九的意思。倘若她真的想,就送她好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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