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博儿就拉你来评理来了?”
“不,拉二哥来娘这儿评理的人是我。”
“哦?怎么说?”潜太太目光平静,心里却震荡开。
“孩儿想,二哥心胸开阔,断不会因为东西磕坏了的小事怪罪于我,只是他带着怒气,天色又已经晚了,虽是亲表姐,漏夜前去却也于理不合。所以……”
“所以,你就拉了博儿来了!好孩子,你做得对!”潜太太欣慰的看着眼前忽视已久的幼子,微微点头。
“娘亲……”这回潜水墨的眼圈儿可是真的红了。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潜太太对他倒真心有几会愧疚。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幼子已经生得比次子成熟有担当了?他才十岁呀!
“娘,天色已晚,还请娘亲早些歇息,爹爹怕不多时便会回来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我让你大哥明日请了一日假,你们兄弟好生处处。免得多年未见,至亲反而生分了。”
待潜老爷回转时,潜太太已松了发髻,正坐在那儿梳头。
“阿莞,怎么还没睡?”
潜太太抬头一笑:“老爷回来啦!”生着一对儿小梨涡的丰腴双颊在昏黄灯光下犹如明珠生晕,晃得潜老爷心中一荡。
当下原先想说的话也抛至脑后,拉着潜太太敦伦了一回。
这一路行来,大大小小事情种种,如此美事总是不能如意,今日在自家内弟宅子里头,晚间又多喝了几杯,潜老爷老当益壮,龙精虎猛,倒让潜太太得了一回风/流快活。
余韵未消之时,潜太太伏在潜老爷身上,委婉的将今晚的事说了回,并在潜老爷怒气方起时软手抚其胸口,口中道:“博儿的事可以慢慢教,咱们左不过在哥哥家再休整几天便要上京。进了京,见得多了,这事儿啊也就消弥于无形了。”
潜太太顿了顿道:“倒是墨儿,从前竟是忽视了他。”
潜老爷认真听着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说话,心潮慢慢平静下来:“你说得对。博儿只是一时兴起,又有些不恰当的英雄主义,回头拘着他就是。倒是墨儿,小小年纪便知道轻重,和霆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是个可当大任的。”
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受此称赞,潜太太喜从心来,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双双睡去。
这厢夫妻鱼水之欢,那厢却有些剑拔弩张。
“你说什么?要让瑜儿纳了蕾儿?那可是我哥哥唯一的骨血!”
“瞎嚷嚷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呐!蕾儿这样的身世,将来能嫁上什么样的好人家?耕读传家?诗书礼义之士?你我都当明白,这样的人家说得好听是清白读书人,可论面子论里子,还不如给瑜儿作小来得合算!”章致远哼哼两声,继续说道,“你别当我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将潜家两兄弟在院中的争执没好气的说了一遍。
“……”还没在自家老爷的前一番话中回过神来,俞氏又被后一番事击倒了。
“什么……老爷,你说的可当真?”俞氏只觉得脑子很乱,胸口很闷。
若是自家子侄来家,自已娘家的姑娘就巴了上去作妾,那他们两家的婚事还要不要作数了!这事儿传出去,就连章家的姑娘都要抬不起头来,因为俞蕾是在章家教养的。
俞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章致远知道自家夫人倒没有坏心,只是太过软弱,遂放缓了语气道:“回头你和蕾儿提一提,若是实在不愿,便替她早早订一门清白人家的亲事为好。”免得横生枝节,哼!
想到俞家姑娘那张白净清秀的脸蛋儿,和清凌凌的一双眼睛,章致远又觉得胸中有气。
生得这样娇弱,惯会**男人!
又想到自家儿子居然也被迷住了,在知道了潜家次子的心思后还向他讨人!真是气煞我也!
抬头一看俞氏也是一张白净脸蛋儿,章致远心里膈应得很,当即推门而出,宿到了书房。
俞蕾对于这些事一无所知。
躺在床上,俞蕾不由想想林嬷嬷方才的话来……
“姑娘,您别怪老奴越俎代庖。姑娘今年也十二了,若是趁着莹姐儿定亲的当口儿也把亲事定下来,这将来一切呀才好打算!这可不是恐吓,依老奴看,这章老爷怕是起了些不利于姑娘的心思……唉……依老奴看,这杨公子是个好的!年纪到了,家里又清静,虽说看着是个没根基的,但后头却站着个连章老爷都不敢谈论的贵人,若是杨公子允了这事,章老爷也是不敢反对的……姑娘,姑娘你在听吗?唉!我的傻姑娘哟!”
林嬷嬷走后,俞蕾才将眼睛睁开,她默默叹了口气:嫁给杨玉桓?她死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