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汪星人的朋友圈(3)

;半秒钟，狗粮不见了。

    大家愣了一会儿，牛头梗婆婆的脖子青筋直跳。

    她激动地说：“滚球球不是走路很慢的吗？！”

    我神色凝重地说：“他是用滚的。”

    接着轮到可卡给滚球球讲故事。

    自从可卡把主人的黛安芬全部卖给老爹之后，她可富裕了。听说最近她自己去书店买了很多书。

    可卡清清嗓子，对滚球球说：“阿姨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叫作‘世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大家心头一颤，都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卡开始忧伤地讲故事：“曼桢道：‘世钧。’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世钧没作声，等着她说下去，自己根本哽住了没法开口。曼桢半晌方道：‘世钧，我们回不去了。’他知道这是真话，听见了也还是一样震动。她的头已经在他肩膀上。他抱着她。她终于往后让了让，好看得见他，看了一会儿又吻他的脸，吻他耳底下那点暖意，再退后望着他，又半晌方道：‘世钧，你幸福吗？’……”

    讲到这里，可卡语音哽咽，然后大家不祥的预感验证了。

    黑背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幸福，幸福你究竟是什么？！曼桢，曼桢！我们可以做到的！”

    大家花了四个小时劝说黑背，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就这样，整个上午都耗完了，中饭都没来得及吃。

    06.吃货狗子们的小故事

    我呼吸你残留的背影啊，

    低头，低头，亲吻你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1

    黑背叼个肉丸狂奔！屁股冒烟！后面紧跟眼睛喷火的萨摩耶三兄弟！我喊：“叼着肉丸跑不快，我帮你拿！”黑背感激地丢来肉丸，引着暴走的萨摩耶三兄弟疯窜而去。五分钟后气喘吁吁的黑背偷偷溜过来，说：“谢谢你啊梅茜，那啥，我玩命抢到的肉丸呢？”我登时跳脚：“肉丸！什么肉丸？我救了你一命，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什么肉丸？！”

    2

    黑背路过我家门口，对明月即兴朗诵诗一阙：“我呼吸你残留的背影啊，低头，低头，亲吻你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老爹大惊失色，大喊：“我靠！梅茜你快来看！”我抬头一看，冷冷地说：“那是因为他爸走在前面吃炸鸡。”

    3

    中午老爹看着一堆碗，满地打滚儿喊：“我不要洗碗啊！我不要洗碗啊！”正好黑背过来，立刻自告奋勇，把每个碗都舔得干干净净。老爹发了会儿呆，满地打滚儿喊：“这下不洗不行了啊！这下不洗不行了啊！”

    4

    托管阿姨给了我一个大肉丸子。它在盆子里好胖好胖！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它说：“狗子你给我客气点，我叫一斤大师，弘扬佛法，把你最蠢的朋友喊来！”我赶紧叫黑背。黑背跟大师谈了会儿满足地走了。

    我进去一看，大师变小了！“一斤大师你怎么了！”肉丸说：“不要喊我一斤大师！你朋友太能吃了，我现在是二两大师！”

    5

    黑背捡到一袋红红的东西，我们去找牛头梗婆婆问这是啥。

    婆婆抓把狗粮一抛，说：“离卦属火，这个可以吃，名字叫……”黑背眼睛一亮，一口吞了二十几个！然后整条狗突然不动了，眼睛逐渐充血，嘴巴颤抖，狗脸一点点由下而上变红。在我们惊骇的目光中，黑背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团火！婆婆说：“……叫辣椒。”

    6

    黑背好心叼着月饼想分给小区里的泰迪，结果因为长得太凶，泰迪们一哄而散。秋风中，黑背叼着月饼站在河边发呆。大家看不下去，集体去安慰他。萨摩耶兄弟拍拍他肩膀，说：“虽然我们的毛是白色，但我们的心跟你一样黑。”黑背哭得更凶了。牛头梗婆婆拍拍他肩膀，说：“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长得比我老。”黑背惨叫一声想往河里跳！被我死死拉住：“虽然你是条公狗，但比我还娘炮……”没拦住他，他跳下去了……何必呀！

    7

    天都转凉了，黑背还在掉毛。我说：“再掉就冷了啊！”

    黑背自以为幽默地说：“呵呵呵呵，不掉毛太热，热狗会被吃掉的。”我无情地说：“呵呵你妹啊，冷狗也会被吃掉的好伐！”

    8

    黑背兴冲冲来找我，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鸡蛋，说：“梅茜啊，我们要发财了，你看蛋生鸡鸡生蛋蛋生鸡鸡生蛋生生不息，很快就可以发展成为大事业！”我一口就把蛋吃掉了，黑背泪花四溅跳脚大叫：“梅茜你肿么把我们的事业一口吃掉了？！”我说：“生生不息个毛事业，这是个茶叶蛋……”

    9

    小区狗子在一起吹牛×，黑背大声说：“曾经我用尽全身力气，足足在空中左翻腾、右滚动、托马斯回旋了十几次！”

    大家大惊失色，可卡满眼冒心心，说：“黑背你怎么做到的？”

    黑背沉默一会儿，说：“这不偷了只烤鸡嘛……我老爸就抡脚，给了我一个很强的助力……”

    10

    看见边牧失魂落魄地走过来，一路念叨：“我的飞盘呢我的飞盘呢……”我于心不忍，大喝：“咄！嘴上无盘，心中有盘！”边牧如遭雷劈，恍然大悟。这时我突然发现，一喊，自己嘴里掉了什么东西，失魂落魄地疯狂去找：“我的肉丸呢，我的肉丸呢……”边牧在旁边安慰：“嘴上无肉丸，心中有肉丸……”

    放屁！心中肉丸填得饱肚子吗？！

    老爹，我会努力给你囤妹纸的。如果我们家买不起肉丸子了，我就学着吃荠菜丸子。如果荠菜丸子都吃不起了，我就去天桥表演啊汪九赚钱。

    但你要记着带我去动次达次，我还没见识过呢。我会尽力活很久，然后我们就很久很久地在一起。嗯。就是这样。

    大清晨，全世界蓝蓝的，像一颗薄荷糖。每条起这么早的狗，肯定都跟我一样，梦到辆飞快开走的车，怎么追都追不上。

    老爹曾经面对我坐很久，说：“梅茜别再追了，你追不上的，除非能飙到50码。”

    从此我就一直飙一直飙。后来有天终于成功飙到了50码。可我已经不想去追了。因为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颗薄荷糖。

    我竭尽全力奔跑，只是想带起一阵小小的风。

    它能被树上的叶子接住，被河面的波纹接住，被路面的反光接住，被月亮的影子接住。大家安静地传递，它就能掠过你的衣角。如果来得及的话，它也许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