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那王妃再带一个人在身边。”
楚荞点了点头,并将神兵山庄的信物交给了他,“带着这个,去找驿馆的周大人,他也许能提供线索帮你们,行事小心些。”
“是。”聂青说完,留下了一人跟着楚荞,带着其它人立即离开了。
楚荞深深吸了口气,起身朝着燕禳等待的马车走去,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也许一切只是她多想了,他应该是在江南或者桃源谷。
其实,她是希望他的离开,他的绝情,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那么她还可以去揭开这个原因。
可是,她又莫名的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他完完好好地在江南,或是桃源谷,依旧过着闲逸自在的生活。
因为,比起别离,比起不得所爱,她更害怕这种他失去踪迹,寻无所踪的恐惧。
楚荞带着燕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江南,果真还是不见人。
燕禳哭着从里面出来找到等待的楚荞,“还是找不到爹爹,荞荞,怎么办啊,爹爹真的不要我了。”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跟着他长大的,现在他突然找不到他了,才发现好害怕,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地害怕。
楚荞心也不由跟着沉了下去,她也害怕了,可是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们去桃源谷再找。”
燕禳抹了抹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几人又辗转从江南寻往桃源谷,追查墨银踪迹的聂青也没有消息传来。
从上京到江南,快马跑了三天三夜,从江南辙往桃源谷,又是两天两夜的路程,可即便是这样的赶路,她仍旧觉得不够快,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了桃源谷去看个究竟。
几人到达桃源谷天已经黄昏,她下了马牵着燕禳站在谷外,急切地赶到这里,此刻又有些害怕走进去。
他们想要进去看到他,却又都在害怕,害怕这里依旧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楚荞站在谷外的山路上,思绪有些恍惚,似乎五年前的秋日,他也是牵着她走在这里,与她约定了要在这里养老,要生一堆孩子,让他们出去赚钱,他们在这里安享晚年。
可是,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开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最后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娶妻生子,她叛逃再嫁。
燕禳觉得楚荞手渐渐有些冷,不由仰头望了望她,才发现她眼中已经不觉含有泪光……
半晌,他出声道,“荞荞,我们进去吧!”
不管怎么样,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爹爹是不是在这里。
“嗯。”楚荞深深吸了口气,牵着燕禳朝着山谷内走去。
刚走进几步,燕禳不由又仰头望了望她,爹爹说过山谷口有幻术和阵法,要照指定的步法走才能进去,还专门教了他很多次才记住。
可是现在牵着他进谷的荞荞,为什么会知道进谷的步法,而且就像是在这里走过无数次一样熟悉。
他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山谷内,谷中的竹屋就在眼前。
“爹爹——”燕禳急切地跑向竹屋,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雀跃的心刹那冰冷了下去。
他不相信这里没有人,他在帐后找,在柜子里找,在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去找。
可是,他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爹爹。
楚荞跟着他进了屋,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心也似乎跟着空荡荡起来,屋内的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尘,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有人住过了。
燕禳在这间屋里找不到,又到别的屋子里找,怎么也不愿意燕祈然失了踪迹的事实。
楚荞从竹屋里走出来,神色茫然地坐在院子里,茫然地望着周围一切熟悉的景致。
他们曾在这里相守过,即便只是短暂的时光,却成了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甜蜜回忆,即便这些记忆在这五年来,每每回想让她痛入心扉,她还是忍不住想起。
可是现在,他去了哪里?
上京没有他,江南没有他,这里也没有他,好像全世界都不再有他的踪迹,不再有燕祈然这个人了。
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到他?
燕禳找遍了谷内回到楚荞在地方,他还没有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楚荞却先落了泪。
他愣愣地瞧着她,有些不解,不见了的是他的爹爹,为什么荞荞哭得比他还要难过伤心……
“荞荞……”他强忍着不哭,安慰道,“荞荞你不要哭好不好,禳儿都不哭的。”
楚荞笑了笑,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燕禳此刻比她还要害怕,还要无助吧,她怎么能在他面前哭,让他失了希望。
两个人在谷中坐了一夜,燕禳这些天太累了,坐着坐着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楚荞默默望着月色中的桃源谷,澎湃的心绪渐渐沉寂了下来,她开始回想自与他认识的每一件事,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也许,自己这些年爱的只是燕祈然给予他的温柔爱护,可是她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她总以为他很强大,强大到无所不能。
可是,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谁无所不能。
也许,他也面临了很大的困境,连他也无法解决的困境,只是,她不知道,也没有别人知道。
她爱着他,却只爱着那个给他温柔呵护的男人,却不曾去爱那个在未知困境中挣扎无助地他……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楚荞抱着熟睡的燕禳从桃源谷出来,泷一将燕禳接过放到了马车上,聂青的手下禀报道,“王妃,聂大人已经查到了墨银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