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帆脚下没根,吃力的撑住桌案,复又缓缓坐下。
他突然有一种非常累、非常累的感觉,纵使为了张小龙,为了廖开的贩毒大案紧张而拼命的忙活了大半年,也没现在这一刻疲劳,仿似全身二百多块骨头里的骨髓全都被抽干了,连小拇指都不想动一下。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不但低估了祝御,也错误的估测了形势。
也许和张小龙相比,甚至和廖开相比,祝御这么可怕的角色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警察的职责就是破案,遇见什么样的案件都不足为奇,要命的是,他真不想在一个对的案件里遇见错的人,祝御的出现,无疑就是这种情况。
高远帆从警接近九年,职业生涯里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等凶险的境地而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个人,就是十分钟前他还自以为稳操胜券,想用“非常手段”碾压、屈从的一个退伍炊事兵。
世事真是难料,祝御看似在不可能翻身的情况下,只是动了动手指,一没有诉诸暴力二没有铤而走险,就轻轻松松的反败为胜,而且胜的干净彻底,把“围剿”变成了“反围剿”,逼的高远帆回天乏力,只能投子认负。
这种另辟蹊径的胜利,也说明了一个真理:要打败一个敌人,不一定只局限于一种方式方法和常规的谋略范畴,也许在你认为一筹莫展、困难多多的时候,实际上还有千万条法子可以尝试。
同时这个战例还说明:虽然方式方法可以层出不穷、花样百出,但是打蛇打七寸的主旨万变不离其宗,敌人最薄弱最害怕的环节,永远都是我们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的关键。
高远帆的冷汗流不出来了,可是脸色依然白的吓人。他无力的再次打开抽屉,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支烟点燃,狂吸了几大口,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一只手痛苦的理入头发中,拼命的搓揉扯拽。
房门轻响,一名警员没等到有人回应,快速的开门探进了头:“高局,闸北菜市场有新动向,刘局和汪厅长已经在小会议室了……”说到这里才发现高远帆双目赤红,头发蓬乱,状态萎靡不堪,不禁吓了一跳,下面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两分钟!”高远帆勉强提起精神,伸出了手指涩声回应。
陌生警员狐疑的看了看端坐不动的祝御,又用眼神询问高远帆,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后低声道:“知道了。”轻轻掩上门快步离去。
祝御确认门口没有了人,微笑着摇了摇头:“高局,你全力以赴的贩毒大案如果只耽搁两分钟,肯定要比浪费大半年划得来吧?我的话还没说完……”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了!”高远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和他对视:“这两件事……已经够了。”
事到如今,虚伪的保持形象已经毫无意义,倒不如直来直去的有啥说啥。
人都掉进了大粪坑,难道沾着一身屎还要潇洒的爬上来故作轻松吗?
“我只希望你言而有信,做了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回到自己平静如常的生活中。”高远帆抽了一口烟:“还有帮助周琳恢复她的名誉,回归到从前去。”
祝御的眼睛亮晶晶,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我发誓,你的要求会在今天生效,现在就生效!”高远帆在烟缸里狠狠的掐灭的烟蒂:“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麻烦去困扰你,就算是生活上的困难,你也可以来找我,随时随地。也许……我们不用再做对手,转而去做朋友。”
“嗯,一直做到贩毒大案水落石出,你照片上的女子销声匿迹。”祝御调侃的一笑:“那时候不妨可以再重新考虑大家的关系,对不对?”
高远帆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闭紧了嘴巴,从桌案一角抽出份资料袋递给祝御:“这是警方目前掌握到庞远杰以及和他身后所有关系的全部记录,应该说还是有很多价值的,尤其是对你而言。据我初步猜测,这也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但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打你什么主意。”
祝御迟疑了一下,顺手接了过来。
高远帆既然彻底认怂了,这份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要知道走出警局后祝御才算刚刚摁下去一个瓢,不远处还浮着一个葫芦,麻烦并没有离他远去,只不过相对少了一层而已。
“我可以代表警方明里暗里的介入,帮助你调查这些谜题。”高远帆拿起桌上包封好的邮递快件信手撕扯,最后揉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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