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午时未过,她脑后的那三枚金针还不能拔,而且我还想赌一赌,看这三枚金针能否保她明日午时依旧沉睡。”
杜子昂略一沉吟,算是默许了好友的做法。
他扶着潘慧侧卧着的身子,将床榻之上的被铺叠好挡在她身后以防她无意识中平躺了下去。
杜若在一旁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突然有种看到了谢随心的感觉,当即心中“咯噔”了一下,脱口问道:“你不会在她六岁时便喜欢上她了吧?”
杜子昂双手一顿,回头奇怪地看了杜若一眼,又继续转头做着未完的事情。
“你在乱想些什么呢?我可没有恋童癖。”杜子昂的声音依旧凉薄,却破天荒的带上了些许玩弄的意味。
杜若诧异地看着他,疑惑道:“你十年前便离开了那里,莫非,这十年里你回去过?”
杜子昂此时已将床榻整理好,就着床边坐下,目光一直停留在潘慧脸上,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两年前。”
两年前,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他回了一趟长明轩。
当然是未曾让任何人察觉,只联络了一下二师叔。
也就是那一次,他在冰天雪地之中看到了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潘慧,依旧是一袭绯衣,清丽得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在白雪皑皑的落木崖上不知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那架小小的秋千依旧停留在原处,历经了十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还是完好无损地存在于落木崖之上,亦如潘慧十年来不时的前来玩耍。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绯衣如火绽放在白雪红枫之间,不能上前相认,甚至不能让她知道,他曾经回来过。
两年前?
杜若细细回想,才记起两年前的冬日,杜子昂确实延误了几日前来取药。
她每年都会在入冬后为他配置一年的药量,以帮他巩固先前受损后修复的经脉,而他则会在初冬月末之时前来取药。
只那一年,他延误了两日。
来取药之时,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相识六年杜若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般真实的笑意,那是一种从心里沁出来的笑,虽是浅浅的,却能让旁人深切感受到他的愉悦。
如今看来,该是他偷偷回去看了一眼师妹,所以心情甚好的缘故吧。
不过,两年前的话——
杜若心念一转,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时潘慧该是十四岁,莫非杜子昂是特意赶在她及笄之时回去的?
杜若颔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心中的郁结豁然开朗起来。
她先前看着杜子昂对待潘慧的模样,便总会想到谢随心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为潘慧担忧了起来。
如今事情明朗了,也就是说,杜子昂毕竟不是谢随心,他对潘慧的感情大抵该是从两年前才开始的吧!
因为从那日起,杜子昂便再也不曾对她提起过师妹的任何事情。
以她八年来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杜若猜想,他应该是从那一刻起将心爱之人锁在了内心最深处,不再让任何人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