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虫儿脑子里却想起另一个字:跑!
对,跑!
故意借傲狠的手,铲除了玉藻这根碍事的木头,又顺利叫傲狠带她出来,如今连鹜面都不中用了,万事俱备,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跑?
纵然漂浮在海上做个淹死鬼,她也绝不想再被禁锢在讨厌的人身边。
于是,衬着电石掩盖,虫儿不再逆流挣扎,偷偷撒开弯曲的五指,朝暗涌卷动的方向蹬足一弹。
傲狠噗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伴着血水渐融,一鼓作气将弥高的伏地塔拔出半截。
够了,够了,来不及兴喜,他回首睨见虫儿的身体随波逐流,飘若一片软叶,要被海浪卷积入深海。
傲狠想也没想,一把撂开伏地塔的塔身,飞身游向虫儿滑离的方向,一把攥紧对方的手。
“捉紧我!”
倒霉!她看他的口型,觉得他真是自作多情。
虫儿忖度自己刚下定决心,反被傲狠捉得紧致,伏地塔身露出半截,忽如饥饿的狂兽,飕飕得鬼哭狼嚎,将打扰它沉睡的入侵者,一并灌吸入塔腹内。
飞沙走石,海水倒灌,海域间溟濛错乱,甚至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见,莫说是看清彼此。
虫儿觉得五脏六腑被隔空一挖,火焚般痛楚难言,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见自由的头发丝,又被傲狠紧紧拖入无底的黑色离渊之中。
咚,咚,咚,
伏地塔内如死一般安静。
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该是什么色彩,甚至连黑色也不是。
酃无颜顽皮得自舌尖蕴出一星电花,朝半空噗得一吐,照明了空寂塔楼中的晦涩。
电花转瞬即逝,还没看个清楚,酃无颜再朝半空连吐数十颗,霎那间繁星飞溅,像朵朵绽开的烟花一般绚烂。
唯独烟花之下没有人影,只有一颗狂字的圆珠,浮在光影之下。
傲狠绝无可惜,道“只剩你我了,当然还剩酃无颜。”
其余数千瓷人全军覆没。
酃无颜听主人特点了自己的名字,也很是高兴,朝塔内吐出更多的点点碎星,霎时真如盛夏晚晴天的梦幻光景。
虫儿终于看清自己的位置,悬浮着一颗珠圆玉润的红珠子,虽然不及狂珠红得放肆,但珠间朦朦胧胧似是形成个大约的字。
“连”
浑如混沌初开的天地,虽未轻浮清,沉降尘,但是总算是初具规模的稚拙模样。
“这……这……这……”虫儿颤巍巍叫道“我们变珠了吗?”
没有手,没有腿,连头都没有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颗法珠,在闪烁。
傲狠“……,你知道红莞为什么被鬼帝梵音羁押在此处吗?”
呃……虫儿想摇头,却找不见头。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带你进入伏地塔吗?”
呃……
“你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能听见我说话了吗?”
“呃……”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用来关押所有流云之歌法珠的地方,而且,它只能吸纳法珠的灵体入内,所以我们的肉身,此刻还浸泡在外面的海底。”
“啥?”
灵珠离窍?
虫儿觉得有些糊涂,原本她记得自己是要跑的,如果傲狠没有好死不死得拉住自己,她已经可以趁乱摸黑浮到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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