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我本凉薄人

    萧乾慕并未在城门停留太久，

    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萧乾慕深深地看了尚启年一眼，尚启年没有闪躲，也看了回去，苏梦若夹在中间，隐隐有些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尚启年转身不再看她，只听到她一声轻微的叹息，和隐隐约约的话。

    “启年哥哥，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好？”声音虽然很小，但尚启年还是听到了，身子猛然一僵，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紧接着就听了小小的脚步声，尚启年才松了一口气。到底要怎样才好？若儿，我该拿你怎样才好呢？

    目送苏梦若一行人离去，尚启年微微侧过脸，沉声道“人都走了，出来吧！”

    暗处地人听到尚启年的话，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再隐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一双黑金皂靴跺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一身如雪的白衣，淡然无波的神情，深邃的瞳眸，高贵从容的气质，睥睨天下的风范。从他走出来开始，尚启年一直勾着唇角，唇畔是若有似无的嘲弄，来人脚步一顿，冷色又冷了几分。

    尚启年不以为意，盯着萧乾渊的眼神也都是嘲讽，因为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又一个萧乾慕，只可惜少了他的善良，不染世俗的出尘气质。无论是长相，才情，气质，都像极了萧乾慕，但是却永远比萧乾慕少了三分感觉，所以也只能做他的影子。想到了从前，尚启年突然有些同情萧乾渊了，比起萧乾慕，萧乾渊活得太可怜了。从小就寄人篱下，现在连自由都没有，如今却又如同影子一般活着，永远存在于别人的影阴里。

    从小跟萧乾慕一同长大，自然而然的也习惯于模仿他的动作，表情，萧乾渊已经习惯了，却永远做不到萧乾慕那般洒脱。他看着尚启年满脸嘲弄的表情，突然有些恼火，站在他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嗔着冷笑。

    “她没事吧？”萧乾渊问，眸中一闪而逝的担忧，被尚启年清晰的捕捉到了。

    “她有没有事，渊王爷无须过问，再说了，王爷可别忘了是谁把她推到如今这种境地的，想必不用我说王爷也明白吧？以前她心里有你，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她心里没你，你再关心她又有何用？早知今日之结局，渊王爷当初何必拆人姻缘？”尚启年淡淡道，话里听不出喜怒，萧乾渊心中一动，竟发觉自己也无从反驳。一切都是他做错了，他何尝不明白？从一开始利用她时，他就应该做好如今这种结局的觉悟，可是他实在是不甘心，凭什么苏梦若最后也舍他而去了。

    萧乾渊投过一道凌厉的眼光，硬声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她的事，我管定了，至于你如今回来有何居心可就不得而知了。虽然当初她同你一纸婚约，但是你并不能给她幸福，她愿意随我离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并非我有意拆散。”

    听了萧乾渊的话，尚启年低低笑了起来，可笑，真是可笑，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苏梦若也不可能执迷不悟，事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他现在竟然说不是他有意？呵，谁信啊？这计划怕是从见到苏梦若第一次就打算好了的，人心，真是恶心。想当初苏梦若为了萧乾渊不顾一切所做的事，尚启年就觉得她傻，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若是萧乾渊在最后给了她幸福也就罢了，可是没有。不仅让她入了青楼，最后还把她送进魏国公府当舞姬，又为了一己私欲送她入宫，这哪有一星半点的爱？分明就是把她当做了玩具，当成了棋子！这种人也的确不配得到上天的垂怜，活该他永远活在旁人的阴影下！这是他的报应！

    “我回来自有我回来的事，也不劳王爷过问了。”尚启年不疾不徐的说，嘴角勾起一抹笑“王爷可别忘了，是谁把她送进了宫，又是谁把她推到了皇上身边，最后谁又狠心地杀害了她的孩子，你觉得做了这些事的人，她会原谅么？如果是王爷你，你会原谅吗？”

    萧乾渊闻言，一瞬间白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晓这些？”

    尚启年似乎很满意萧乾渊的反应，随后似笑非笑的说“你不必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既然你做了，你就应该承担事情所带来的后果，我记得当初那个叫芯媛的宫女被杖毙了吧？你救了她的家人？没有吧？但是那个傻姑娘根本就没动他们。不过我想说，也多亏了你命人去谋害她的孩子，不然现在孩子生下来，而你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叫别人父亲怕是心里更不好受吧？”

    萧乾渊听着，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他不晓得原来这些事还有一个知晓，而且知道的比自己都多，而这些话恰恰是在提醒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作自受，他突然觉得有些颓败，都是他的错。

    面上不动，萧乾渊淡淡答道“尚大人说笑了吧？本王不晓得尚大人到底在说什么，芯媛是谁？本王不认识，更不晓得萱妃娘娘怀过孩子。”

    “呵呵……”尚启年敛了敛眉眼，低低地笑出了声，抬脚就往前走，与萧乾渊比肩而立时，才冷声说“王爷既然这样说，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望王爷好自为之。”随后擦肩而过。

    “尚启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在尚启年走了几步远后，萧乾渊突然出声，尚启年脚步顿了一下，停了下来，淡淡道“我本凉薄人，还请王爷想想清楚，勿要执念，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尚启年凉凉地说完，抬脚就走，这一次萧乾渊没再叫住他。

    “我本凉薄人……”萧乾渊站在原地低声念道，随后蹙了眉，他心中有种预感，尚启年回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阴骛，他真的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