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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芊羽姐这是要干嘛,已经超过一万米了!”青子感觉到了情况不对。
雨越下越大,围观的人都散去了,花儿却依然奔跑着。
“嘟……”尖锐的哨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操场边出现了一个少校军官,只见他跳过围栏冲进跑道,边跑边冲花儿吼道:“那个兵,我命令你马上停下来!”
花儿却充耳不闻,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
他上前一把拉住了花儿的胳膊,花儿却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被他一拳打晕过去了,抱着送进了医护室。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昏暗摇曳的灯光映照着墙角,耿少凡一身血衣,满脸污垢,面着墙壁而坐,手脚上都带了铁索镣铐,还真像是重刑犯人了。
连续两天被薛长风“特殊照顾”,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薛家人恨自己入骨,耿少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闭目凝神时脑海里不断萦绕着一大一小两张俏脸,不知道她和女儿如今过的怎么样了,薛茉真的会放过她们吗?
思念纠缠着孤独紧紧包裹住发炎的伤口,一点点撬开铮铮铁骨的缝隙钻了进去,身体的苦痛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耿少凡来说不算什么,但如今心中有了妻女的牵绊,成了自己无法逾越的劫数。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从没有后悔遇上花儿,反而心中庆幸,自己自幼父母双亡,被爷爷奶奶拉扯长大,没有父爱,也没有母爱,爷爷奶奶纵然对自己再百般疼爱,也难免会有缺失。
小时候每逢放学,同龄的孩子们左手被妈妈牵着,右手被爸爸牵着,快快乐乐的回家去,只有自己形单影只,望着夕阳下被拉长的消瘦背影发呆。
越孤单就越沉默,越沉默就越自闭,爷爷奶奶也甚是为难,只能给自己办理转学手续,但是新的环境却依然不能影响自己性格。
感谢上帝将她送到了自己面前,十岁那年的七夕节,她打扮的像个花蝴蝶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望着藏在庄伯伯身后的那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自己第一次有了剧烈心跳,面红耳赤的感觉。
当她大方的伸出白乎乎的小手拉着自己到小花园里的玩耍,还是时不时分给自己她最爱吃的零食吃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要对她好,保护她,爱护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第一次见面后,自己与花儿开始有了书信来往,稚气的文字,不成句的语言,甚至琐碎到了早饭、午饭都吃了些什么,当然这些都是两个人约定好的,大人们都不知晓。
就这样两个人从幼年一直隔空陪伴到了少年,十年的时间已经有了上千封的信件,耿少凡一直将这些宝贵的文字纸张保存着,他们不仅仅承载着自己与花儿的感情点滴,还是自己在最孤独、最寂寞的时光里的唯一陪伴寄托。
没有花儿的鼓励、加油,或许自己现在只是个孤独症患者,又或者是个精神暴躁的流氓混混。
是花儿给了自己希望,给了自己生活的目标与力量,成就了自己,成就了中国陆军特种兵“森林狼”。
想到此,耿少凡嘴角微微扬起,面前的黑暗墙壁恍然不见了,花开灿烂处,身着兰花裙子的花儿抱着女儿正对着自己嫣然而笑。
地牢铁门声打断了冥想,花儿与女儿都不见了,又只剩下了冰冷的墙壁,耿少凡心中不免有些气恼了。
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步伐节奏不同可以判断是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风火雷厉,跟在后面的则显得沉稳内敛。
“姓耿的!”薛长风在牢门外冷道。
耿少凡微微侧过身子,透过铁栅栏淡淡瞥了一眼薛长风与秦文轩,转而又闭上了眼睛。
“我叫你呢,聋了!?”
秦文轩摆了摆手,示意薛长风开了牢门,自己径自钻了进去。
“长风,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可是,轩哥,这小子可是有功夫的……”
“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他哪还有力气从这里逃出去。”薛长风俯身在耿少凡旁边坐下来,待看清楚了他满身的伤痕,转头对薛长风训斥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去拿些药来吧,他若真死了,误了薛伯伯的大事,我看你怎么解释。”
“我……”薛长风虽然不服气却也明白秦文轩说的话确实有道理,随即冷哼着转身而去。
“你受苦了。”
耿少凡轻笑一声,睁开眼睛,斜睨了眼秦文轩,淡淡说道:“这才只是个开始。你若只是来看我的惨相,那么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也可以走了。”
秦文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那个脾气。”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样式精致的小酒壶来,拧开仰脖喝了一口。
“真没想到,军校毕业时我送你的小酒壶,你竟还留着。”耿少凡向酒壶伸出了手。
“喂,你身上有伤。”
“喝两口又死不了!”滚烫腥辣的酒水洗涤着混沌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