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路小道,而薛平继续昏迷不醒。
“我们这是要去哪?”
“现在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咱们就只能去三不管的地方。”
“三不管?”
“缅甸的西北部,印度、缅甸、中国三国交界的大山里,那里地势险峻,荒无人烟,不会有人再找到我们。”
“那里是你的家乡吗?”
阿肯嘴角闪过一些暖意,“是的。那里风景秀丽,很适合养伤治疗。”
想起鹰女翻开自己家乡时的照片,满心陶醉的神情,那会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足以令漂泊四方的游子都渴望回归。
又行了两天两夜,重新钻进了深山,九曲回肠,有路或者没路,看似漫无目的开,实际是按着规律在行进。
路途的颠簸让花儿感到体力的严重透支,身子渐渐发虚,仿似下面有什么东西要抽离自己的身体,终于在阿秀的哭喊声昏倒了过去。
仿佛做个一场很长很久远的梦。各种乱入场景,有哭有笑,有恨有爱。只弄的自己身体乏力不支,想醒却醒不过来。
清凉凉的,像是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脸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着深蓝色袍子,头顶着个蓝色头巾的老婆婆正在脸盆里洗着帕子。
“你……”干涸的喉咙里像火烧般难受。
“喝点水吧。”老婆婆扶着花儿,端着瓷碗送到嘴边。
花儿一口气喝了三碗水,甘甜爽口,只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死而复生了。
试探着摸了摸肚子,还好圆鼓鼓的还在,心里略微轻松了些。
“已经见了红,以后可要当心了。”阿婆和蔼的叮嘱道。
花儿应了一声,问道:“奶奶,我这是哪里?”
“这里叫朗德寨,是阿肯带你回来的。”
“这里就是他的家乡吗?”
“是啊,这小子已经在外面好多年了,没想到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不过,能带回来你这么个漂亮媳妇还算的上是有些出息。”
“阿婆,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还说不是,都挺那么大的肚子了。行了,你先在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饭。”阿婆说着端着盆子就出去了。
花儿想起身坐起来,却只感觉腰膝酸软,腿脚无力。
抚摸着肚子,愧疚道:“孩子,都怪妈妈,早该听爸爸的话,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也不会让你跟着吃苦受累了。”
闭目养息了一会儿,阿秀推门端着饭食进来。
“阿秀。”花儿努力的撑起身子。
阿秀忙抱了枕头塞到花儿腰后,“姐姐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睡了多久?”
“足足睡了二天一夜呢。”阿秀说着,端着碗,拿着汤匙喂了花儿几口鸡汤。
“对了,薛平怎么样了?”
“姐姐放心,平少爷就住在隔壁。这里的医生医术还蛮高的,他已经醒了,现在还不能下地,身上的伤还需要调养。”
花儿点点头,又问道:“那,阿肯呢,阿曼达回来了没有?”
阿秀眉头升起一丝担忧,“阿肯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阿曼达小姐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入夜,花儿睡意全无,从床上起来,吃了东西,身子轻松了很多,推门而出,一丝凉意袭遍全身。
隐隐有歌声从远方飘过来,花儿扶着二楼的栏杆眺望,不远处的广场上点燃着后一堆堆的篝火,不分男女老幼,大家手拉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还真是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味道。花儿微笑着看了会儿,忽听得隔壁房间里又动静,忙跟脚过去,透过窗子就看到薛平努力的伸着手去拿桌子上水壶。
花儿忙推门而进,“我来帮你。”说着走到桌前,拎起水壶往碗里倒了水,送到薛平面前。
薛平颤抖着双手,捧着碗,哆哆嗦嗦的一饮而尽,苦笑道:“我……我真没用,现在连喝水都要别人帮忙了。”
花儿安慰道:“不要这么说,等你伤好了,你一样是从前的你。”
薛平轻哼一声,仰躺倒在床上,“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自己的伤,我明白。金家已经不复存在,而这只是我亡命天涯的开始。”
花儿从怀里掏出那串项链,递给薛平,“这是你父亲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他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还希望你不要因为古鑫等人的事情再去记恨他,不要再想着报仇,好好的活着。”
薛平接过项链,紧贴在胸口,双目紧闭,侧过身去,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开始往下流,花儿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