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终于在三天之后醒过来,身上的伤口也都已经开始结痂。
不知道韩凌肆从哪里弄来的药,对于治疗烧伤有奇效,竟然比她配得药还好些。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他的态度,这是第一次,端木青看到,韩凌肆对于一个丫鬟没有不当回事的样子。
但是让舞墨阁的人都沮丧的是,采薇的喉咙似乎伤得厉害,到现在都不能发声。
每天,端木青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停地翻看医书,寻求救治的方法。
但是看来看去就只有那些东西,再怎么吃也都不见好。
韩凌肆端木赫赵御鸿见她如此不吃不喝,也帮忙找大夫,找偏方,但是毫无疗效。
露稀看到自己小姐如此消瘦下去,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死云千,属云的么?怎么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关键时候总是找不到人!”
端木素也没有办法,只能静静地守着姐姐。
好在采薇从小跟着端木青,倒识字,能够书写。
可是,尽管她一遍遍地写给端木青,说她不碍事,没有关系。
但是,端木青依旧每日不停歇地寻找药方。
因为对采薇的愧疚,让端木青越发的恨上端木苍。
就算是在荣禧堂,有时候也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恨意。
干脆就连荣禧堂都去的少的。
这一天,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坐在阁楼的窗户前往外看去,有一种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宁静感。
一阵秋雨一阵凉,丝丝的秋雨渗透衣裳,那凉意就从皮肤渐渐地渗进心里。
“姐姐,快点儿去荣禧堂,祖母不好了!”
端木素还未到屋里,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这与她平日子温顺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可见她的慌张。
端木青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想也不想,连忙跳下去,往门口跑,几乎与进来的端木素撞个满怀。
端木素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姐姐的手就往外跑,眼泪早就已经泛滥成灾。
到了荣禧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端木素拨开人群,两个人就往里面挤。
众人都知道端木青懂医术,见到她来,也不敢拦着路。
好容易到了床边,老夫人紧紧闭着双眼,出气比进气多。
“这是怎么回事?”
“午膳的时候还好好的,用完午膳照例午睡,原本睡上一个时辰也就醒了。
今日不知道怎么的,睡了两个多时辰,我过来,紫鸢都说还没醒。
我便觉得不对劲,赶忙进来叫,刚好四小姐也过来了。
但是好容易叫醒了,老夫人才坐起身,就开始喘气,还没一会儿,就倒下了。”
秦姨娘跪在一旁的脚踏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
端木素胡乱地擦着眼泪点头:“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姨娘和紫鸢慌慌张张地叫醒祖母。”
拉过老夫人的手,端木青心里犹如垂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方才搭上她的脉搏。
只觉得浮浮沉沉虚弱无力,若有似无。
心下登时便有了底。
“青儿,怎么样?”
端木竣坐在床边,一直都盯着女儿的神情。
看着父亲的脸,端木青尚未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见此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紫鸢当先便不小心哭了出来。
但是立刻又捂住了嘴巴,人还没有去,哭出声来那是在咒人。
“你们都出去吧!家里人留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很明白,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
端木竣却又开了口:“秦姨娘,你留下来吧!”
秦姨娘本来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愣了愣神,嘴巴蠕动着,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站在了角落里。
跟着端木青后面进来的露稀,早将她的药箱搬了过来。
此时端木青让端木素替她打下手,熟练地取出针器。
“祖母的身体,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如今,说明白点儿,也就只是剩下一口气了。
现在我为她施针,让祖母醒过来,但是大概也就是最后一面了,大家心里做好准备。”
端木青强忍着心里的哀痛,将手里的针放在酒精灯上炙烤。
端木竣眼眶终究还是红了,听到女儿这话,从床沿上起身,跪在了床榻上。
其他人,端木苍,端木赫,端木碧,和楚研都一一跪下。
端木青和端木素跪在床榻上替老夫人施针。
一连扎了九针,老夫人才吐出口气,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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