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进鼻中,他再也克制不住力量的流逝,彻底瘫软着蜷缩在地上。
“是气味……”嘴巴合不上了,唾液顺着口角,慢慢地从侧面滴落,这是白诺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呢喃出的三个字。
兰樱儿踩着将近十厘米的高跟,一步一摇曳地,走到白诺的身边。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男人,平静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喜意。
她蹲下(亹)身来,一把抬高白诺的下巴,迫使他仰望自己。
“没错,就是气味。”
她张开鲜艳的红唇,“好心”地对白诺解释。
“早在最开始抱住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已经醒了。”
“你醒了,却装作没有恢复意识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在打歪心思。”
“知道吗,大家都管我叫‘电女郎’,其实我不是。我真正的攻击能力,是体味。”
“《闻香识女人》,还记得这部片子吗?”
兰樱儿这么一说,白诺便想起来了!
那是一部以“香水”为主题的恐怖电影,影片讲述了一个生前一直执迷于女人体香的变(亹)态杀手,他死后因执念变作恶鬼,不断骚扰残杀拥有各种体香的女人——有狐臭的女人,会被他残酷折磨,只因她们让他的鼻子受罪了;而有处子香的女人,则会被他玷污侵犯,他剥掉女人的皮,熬制成尸油,收集在一间废弃已久的地下室里。
兰樱儿,是那部片子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女性。自《闻香识女人》之后,她和陆华虚签订了主仆契约,成为对方第一个器灵。
原来她的能力,竟然和参演过的片子有关!
“这很容易引起误会,我是说‘电击’什么的。因为被我攻击过的人都是身体麻痹、意识失去控制,他们下意识地就把这种症状归为被电击的后果,然后莽撞地认为我是个放电女。”
“可是你知道,我不是的,对不对?”
任何一个人,只要闻到兰樱儿散发出的独有体味,就会“中毒”。这种毒,是专门麻痹神经经络、破坏内分泌系统的“神经毒素”。
白诺当时先是闻到叶真身上的汗臭,再是闻到兰樱儿散发出的浓香,他本应该对后者心生警惕,但因为前者的干扰,他忘记了!
“毒素进入到你的体内,便会悄悄地,潜伏下来。它们听从我的意志,只要我一声号令,你就……”
“阿樱,别跟他废话了。”陆华虚突然睁开眼睛,冷声开口。
兰樱儿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退后一步,低声答道:“是,我的主人。”
陆华虚走了过来,他绕过躺倒在地上昏迷的叶真,直接来到白诺的身前。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想……”他微微勾起嘴角,“你也做了足够的热身运动。”
尽管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但白诺还是慢慢地聚集起一点微末的力气,企图从地上爬起来。
陆华虚眉头一皱。
“啪!”
“啊!”
沉重的警靴狠狠地跺在白诺的后背上,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短暂的闷哼,然后就被来自背后的巨大力度死死地碾压住,再也无法抬起身来。
白诺无力地趴在地上,他的身体被陆华虚用一只脚钉住了,四肢也因为毒素的缘故不受意识控制,此刻就像一只待煮的乌龟。
“刀子。”
“在这里,主人!”
兰樱儿立刻将手术刀递给陆华虚。
陆华虚接过刀,划破左手的手腕,血登时如喷泉般争先恐后地从伤口中涌了出来,空气中立刻混合了一种新的气味。
他用另一只手揪住白诺的头发,罔顾其意志,将他的脑袋拉了起来。
白诺痛得直冒冷汗,但他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舌头已经彻底不听使唤了,他连反抗的话,都说不出。
心脏“砰、砰、砰”地跳;
血丝在白色的眼球上蔓延,瞳孔逐渐暗淡下来,倒映出男人一张刀削斧刻的脸。
“呼——呼——”
陆华虚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放心,张开嘴巴。”
“我会对你非常、非常温柔的……”
他把破裂的左手手腕硬生生地塞进白诺大张的嘴巴里,迫使对方吞食自己的血。
这件事情没人能阻止——浓郁的血(亹)腥气息充斥着白诺的口腔,丝质的液体带着铁锈味灌进喉咙,再灌入胃袋中。因为姿势不恰当,很多液体根本来不及被他咽下去,或者因为胃部和心理上的不适而涌上来。总之,没能按照陆华虚的意志,进到它应该进到的地方。
“呜呜呜……呜呜……”
他却只能勉强发出一些拟声词,来缓解这种痛苦。
嘴巴被强硬地堵注,所以多余的鲜血便从白诺的鼻孔中冒了出来,溢了陆华虚满手。
滴滴答,红色顺着手腕滴下,空气中漂浮着几朵好看的血花,绽放如沙华。
可陆华虚的目中露出一丝怒意——他不希望任何人违逆他的意志,哪怕这并非白诺故意而为。
“你真是不乖啊……非要惹我生气吗……”
声音越发低沉,就像砂纸打磨在大提琴的琴弦上,听来叫人酥麻。
兰樱儿知道,陆华虚越是发怒的时候,他的声音便会越发的低沉,就如同现在这般。
她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白诺的身体动不了,腮帮子也是酸软的。被强行喂食鲜血的痛苦刚刚折磨过他的胃、他的喉咙、他的口腔,而毒素侵蚀神经后的麻痹感还未完全被身体消化,所有愤怒、恐惧、怨恨只能被强行压制在心底,他的身体是软的,被陆华虚轻易地提在手中,头部无奈地垂了下来,嘴角溢出蜿蜒的血丝。
好像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力气了呢!
白诺看向远方的墙壁,那里的裂缝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比刚才的范围也更大了……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
“呸!”
白诺突然抬起头来,张嘴一口浓浓的淤血,狠狠吐在陆华虚的脸上。
陆华虚伸出一只手,轻轻抹了抹面上的血迹,然后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唔,真让我失望。”
“我本来以为你是识趣的人,没想到你冥顽不灵得像块臭石头。”
“猪头,还废他妈什么话?”白诺勉强睁开眼睛,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搞不好小爷我……”
“啪!”
兰樱儿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不好意思,请你对主人尊重一些。”
“你这蠢货……”
“啪!”
又是一巴掌,兰樱儿怒道:“不许叫他猪头。”
这一次,陆华虚挥手制止了她,她这才悻悻地退下。
白诺不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陆华虚笑道:“正如你所见,我想除掉你身上的契约圣痕,可这期间貌似出了一些纰漏,所以我不得不用一种笨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靠血液?果然够笨的。”
“不要小看‘血’这东西啊,”陆华虚摇摇头,特意加重了一个字的读音,“你与晋锋那个废物之间最大的联系,就在血液之中。当你全身的血液都被净化过一遍……想想看吧,所谓的契约,所谓的圣痕,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你以为找不到圣痕的位置,我就不能废除契约?太天真了!”
寒光晃了一下白诺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再次睁开,只见得陆华虚手中拿着那把手术刀。
刚刚,他用手术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这次,他把手术刀对准了白诺的脖颈。
“不喝也没关系,等你的血流干了,你会求我。”
白诺看不到刀,但他能感受到来自脖子一侧森冷的寒意。
他慢慢合上了双眼,刺痛渐渐扩散开来,如潮流般席卷了麻痹的身体。
有温热的液体,快速地流逝。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破了洞的大口袋,力量、生命、温度……一切的一切,都从这个洞口中流出去,彻底离开了他。
最多还有五秒钟吧……
白诺睁开眼睛,只在心中暗暗地数:
五。
——陆华虚已经移开了手术刀,但另一只手还紧紧提着他的肩膀。
四。
——兰樱儿在一旁围观着,她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但白诺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幸灾乐祸。
三。
——伤口处的疼痛开始蔓延,毒素对身体的影响似乎稍微减弱了有些。
二。
——可是,还不够,只能指望……
一。
……
“砰!”
“哗啦啦——”
接二连三,背后传来巨响。
陆华虚和兰樱儿都忍不住回过身去。
雪白的玻璃墙上,破了一个大洞……
作者有话要说:“不动南山,金钟罩!”
果然招数就是要喊出来才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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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将至,期末已临,尘封的耽美频道终于重新打开!吾辈既忧心又开怀~
所以丁丁尽量把最近的情节安排得有趣些,让大家看得抖腿!
【对手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写出爽快来orz...
【严肃脸】现在应该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唔,请高考的娃娃们专心致志地复习吧→_→虽然你可能看不到这里,但是等你考完了丁丁和你一起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