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他娘的,看起来才像是保国公府的二小姐吶!
“堂堂北镇抚,怎的就生得满脑子精虫了哩?”
……
朱二小姐,能不暴露你的“痞子本色”么?
“我得回去了”——同朱二小姐相处,每回都是不怎么愉快啊。王花花“赶紧”变了主意,“明日就得启程,今日得和内子好好说说话咧……”
“北镇抚这伤着腿,我送你回去罢……”王睿也赶紧跟在王花花背后。
“你不能走,他自个儿回去便成”,朱素嫃盯着王睿,神色淡淡。
“这太不礼貌……”
“你今日走了,明日就还我银子来……”
……
微风拂过,紫藤和着风声浅吟低唱,水珠在如玉盘的荷叶上来回滚动,满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风声如水汩汩,诉说着古色古香的庭院小景,诉说着如诗如画的夏日盛景。
王花花一瘸一拐逃命似的走了,王睿不敢冒然说话,朱素嫃一时之间竟也没了话题……
好安静,好尴尬!
“陪我随便走走罢”,朱素嫃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走罢……”
行出千户所大门,这二人也没有目的地——见路就走。
“千户大人,当也是二十好几近三十的人儿哩,怎的从未见过你家人,更也没听说过?”朱素嫃神态淡然,信口扯来。
这个时候,“杀手锏”又派上用场了!
王睿指着自个儿的脑袋:“我在同鞑靼人作战时,这儿摔坏了,家人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咧……”
“不记得也没事”,朱素嫃淡然依旧,“听你那位长着一张瓜脸的下属说,千户大人是没有家人的……”
诶嘿,都知道我没有家人了,还来问我家人作甚?
找话题罢!
王睿斜眼瞅着朱素嫃,后者面色微红,稍稍别过脸去。
没钓过凯子的!
王睿决定“帮”她一把,“主动”扯起了话题:“我那千户所内,前几日有位同僚大婚,啧啧啧,他那新娘踏踏实实比他高出了半个脑袋……”
朱素嫃大惊:“那要是站着亲个嘴儿,你那同僚不还得站板凳上?”
王睿点了点头:“他说他家娘子站着的时候他就坐着,他家娘子坐着的时候他就站着,总之他不会和他家娘子是同一个调调。我就在想吶,他家娘子要是‘躺着’的时候,他到底是‘躺’还是‘不躺’吶……”
朱素嫃竟也大点其头:“身高差这么多,许多姿势都是用不了的哩……”
……
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信口大扯,不知不觉竟行至了潭柘寺。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由于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柘树,故一直称为“潭柘寺”。民间素有“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的民谚。
二人登上寺内的毗卢阁,但只见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满目青绿,赏心悦目。近在眼前的宝珠峰松柏苍翠,蒿草新绿。
夏日天气变化无常,山区尤甚。炎炎烈日西斜,凉风骤起,抬头远望西北天际,但只见乌云翻卷而来,西山爽气朝来歇,倏忽玄阴满四陲。如钱塘潮涌,如天兵布阵,滚过山坡,溢满山谷,风穿林吼,空谷传音,汹涌屡欲崩,与山相吞吐。
“这便是潭柘十景之一,万壑堆云。若无天气变化,这样的美景是看不到的,千户大人好运气,这第一回来,便见着了潭柘寺的一大绝景……”朱素嫃迎风而立,秀发轻舞,身影娉婷,淡淡然如遗世仙子。
王睿瞧得心底一跳,脱口而出:“朱二小姐,今日特别好看……”
我不穿裙子,是不想穿给不喜欢的人看,今日穿了裙子来给你看,就是为了要让你觉着好看。
朱素嫃带着甜蜜的微笑,玉面绯红,瞧着王睿:“咱俩,处对象罢!”
王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大摇其头:“我就一千户,你爹不见得会同意……”
朱素嫃脸上的微笑,是由心底钻出来,一直沿着神经系统冲至面部正中,再行绽放荡漾开来:“你同意便成,我爹同意不同意那是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