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副模样,怕是昨天那场泥石流的受害者的家属吧。
想着,看着她的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惜和同情。
年纪轻轻地就遭受这样的变故,真是怪可怜的。
“小姑娘,凡事还是要看开点,就算你现在告诉,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这几个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季晓鸥的心,让她心上一顿绞痛,连带着脸色也顿地煞白了几分。
“来不及了吗?真的来不及了吗?”
她一阵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让周围人看了心头一阵惋惜,得有多大的打击才能让一个人在一瞬间就变成这么脆弱的模样啊。
“是啊,来不及了,那场泥石流那么大,若是真的在现场的话,就算不死,也该没了半条命了吧。”
死?!这一字眼像针头一样狠狠扎进季晓鸥心上最脆弱的地方,她眸子猛地一缩,喃喃地念了一遍,可她发现自己每说一遍那个字,浑身就会不可抑制地颤抖一下。
死吗?谁要死?秦暮天吗?!
不!不可以!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季晓鸥眸子顿地赤红起来,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和内心的慌乱让她一下子就失了控,叫嚣着,抓狂着,把方才跟她说那些话的人狠狠推开,一张脸上满是被刺激后的疯狂和痛苦。
“你说谁会死?你说谁会死,啊?他不会死的,他绝对不会死的,你们骗人,你们统统都在骗人!骗人!”
季晓鸥像是抓了狂一般地叫嚣着,虽然是那种嚣张至极的口吻,却仍止不住簌簌落下的泪水和满心的脆弱。
骗人!他们都在骗人!
秦暮天的命那么硬,他不会死的,不会!
对,他现在一定是在等着她,等着她去救他,等着她亲口说原谅他,对,他一定要等着她!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季晓鸥眸底突然多了一丝希冀的光,不管不顾地冲周围人冲过去,冲那些有车的人冲过去。
“求你了,带我去对面那座山头好不好?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呢?!”
季晓鸥此刻披头散发的,又因为刚才抓狂的举动,在周遭人眼里,她现在跟疯婆子没有两样,疯婆子的话又有谁会搭理呢?况且那边山头刚发生了泥石流,谁知道会不会有潜在的危险呢?在这个时候过去,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看着披头散发,仿若疯婆子一样的季晓鸥,在人群里逐一哀求,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下她那带着傲骨的头颅,低声下气地请求,哀求着。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没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只是抱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一剂调味料而已。
有少数人,会惋惜,同情,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怎么受了点打击就疯了呢,太可惜了。
但更多人,是一脸的漠然,事不关己。
季晓鸥瘫坐在地上,赤红的眸子扫过周遭所有人,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大同小异的冷漠,甚至,还有些带着鄙夷。
季晓鸥心里不住地冷笑,这就是她所向往的生活?这里的人热情至极,却也冷漠至极。
他们可以对一个外来者展现两三天的热情好客,可却没有人愿意为她这个住了几天,算得上有些熟悉的人提供帮助?
季晓鸥忽的笑了,笑着笑着,眼底就溢出了泪。
社会的本质就是这样藏污纳垢,黑暗不堪的,不管逃到哪,都一样,都一样啊!
季晓鸥咬咬牙,却是站了起身,一脸淡漠地扫过周遭那些人丑恶的嘴脸,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没有车又如何?大不了她一步步走去,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到他的身边!
秦暮天,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到你身边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众人看着她孤寂的背影,虽然单薄脆弱却依旧挺得笔直的腰杆,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一股涩涩的疼。
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在这种时候,所有人不是都会先考虑自己的安危的吗?人都是自私的,优先考虑自己有什么错?
想着,那些人又不由得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看着女人瘦削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股心酸,却也分不清那股心酸是从何而来。
那个女人散发出的那股子视死如归的气息,让在场的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啊。
“晓鸥?”
忽的一把温润中带着讶异的男声响起,季晓鸥怔了一下,却是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在她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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