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汪氏双唇紧紧抿起,手中的帕子快要被绞碎了。
唇动了动,也想要发火。
高妈妈见了,忙道,“侯爷您莫生气,今儿过年,您就消消气啊。老夫人对姑奶奶的事儿自然是极上心的,只是老夫人不知您指是哪桩罢了。”
然后又对汪氏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说软话。
汪氏将怒意忍下,弱弱的问,“是啊,侯爷您这样乍一问,妾身是真的不知指哪桩,武宁侯府那边我没听莹莹说过有什么事儿,可是侯爷发现了有何不妥,那您快告诉妾身。”
定远侯深深吸了口气,本想甩手一走了之,但想了想他是家主,不能这样任性,且忍了。
他尽量将语气放缓。道,“莹莹回来带了多少箱笼,这件事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汪氏有些心虚的点头。
“堂堂的武宁侯府世子和夫人带着儿女回几百里之外的岳家。十几号人只带两只箱笼,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呢?不是武宁侯府落魄了,就是葛正峰出了问题。”定远侯道。
后宅之事一直交给汪氏来打理着,他几乎不过问。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从女儿女婿那儿得什么好处,故也不关注他们带了多少东西回来,多少那都是葛家的事。
他是这两日偶然间听杏林堂的仆妇在一起闲聊。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都傻了,不敢相信听到的。
两箱笼能装什么东西?
只是很快就是除夕和新年了,他就将这事暂且搁下了。想着等正月十五后再提这事,省得让一家人过年都不快活。
但穆莹莹方才讨要锦缎的表现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原因。
幸好定远侯还不知穆莹莹送空心镯子一事,否则会更气。
说生气,其实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武宁侯府是不是遭了什么不好的变故,或者不成器的葛正峰又闯了天大的祸事。匆匆逃来此地避难。
若真这样,那女儿和外孙外孙女的将来怎么办?
汪氏忙为穆莹莹辩解,“侯爷您放心吧,武宁侯府没事,正峰也好好的,这件事我也问过莹莹了。他们是嫌带东西太多在路上麻烦。所以只带了简单的换洗衣裳和银票,在路上要是缺什么直接拿银子去买。”
“哦。是吗?”定远侯眸子轻眯,这话他不信的。
见汪氏直点头,他就问,“那刚刚莹莹向郡主讨要布匹是怎么回事?看她那样可不像是荷包里有银票的样子,倒像是穷极潦倒的破落户在沿街乞讨呢。
圆圆的话你也听说了,郡主在五天前才送了她几匹锦缎,她竟然还厚着脸皮来讨要,这是堂堂侯府的世子夫人能干的事儿?”
“莹莹那还不是瞧着是王府的东西,一时好新鲜,后来不是没要了吗?”汪氏咽了下口水,解释着。
“呸!”定远侯忍不住啐,“你这话骗骗你自己吧,老夫这眼睛还没瞎呢,甘氏当时怎么不开口?
你家女儿被我骂了之后,她还眼巴巴的瞅着郡主瞧,看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好新鲜,而是渴望、贪婪!若换作是你,你会不会,会不会?”
他被女儿眼中对锦缎渴望期盼的眼神给惊呆了。
想他定远侯府虽说不是极豪奢之家,但也是生活富足,女儿自幼在蜜罐子中长大,吃穿用不比京中其他人家差,后来又嫁了武宁侯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怎么着都不该用那样贪婪的眼神看着一匹锦缎。
再看甘氏平日也是爱占小便宜的人,可今日看着那些礼物的眼神中只有羡慕和眼红,却无贪婪之色。
不管如何想,女儿的行为都令人怀疑。
汪氏抿了唇,没有说话,她也不知该如何为女儿辩解了。
定远侯道,“你老实告诉我莹莹到底是怎么了?”
“侯爷,我真的不知道。”汪氏答。
“好,既然不知道,那就给我去查,我要知道真相。”定远侯重重的拍了桌子。
然后霍然起身离开嘉和堂。
这件事他当然不放心让汪氏去查,他要亲自去查。
汪氏坐在那儿很颓丧,眉角眼梢的春意早被担忧所替代。
高妈妈道,“老夫人,姑奶奶的事儿您可得早想对策,否则依着侯爷的脾气,他定会将姑奶奶一家赶出府的。”
“唉,说起来都怨我,当初不听侯爷的劝,非要将莹莹将去武宁侯府,否则哪儿有今日这些糟心的事儿。”汪氏悔道。
只可惜现在说这话,太迟了!
“老夫人,这事可不怨您呢,咱们姑爷哪点比别人差了,这困难还不是暂时的嘛。等姑爷在京中谋了差事,站稳了脚,姑奶奶还愁没好日子过嘛。”高妈妈温声劝。
汪氏皱了下眉,没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就不该和高妈妈说,高妈妈是大嫂董氏的人,自然会向着葛家说话。
谁让武宁侯府是董氏的娘家呢。
但不管怎样,还是不能不管女儿的死活,得想想办法才是,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家子被赶出去吧。(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