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夸赞道。
老师傅哭笑不得,自己在国营理发店干了这么多年,被多少夸奖过,没想到今天被一个毛头孩子夸赞,可问题是,还非常受用。
结账的时候,陈天朗没想到对方才要八毛钱,与外面那些时尚发廊比起来简直低太多。
陈天朗掏出一块钱,都不好意思让对方找两毛。
可让陈天朗想不到的是,那老师傅竟然连一分钱都不要,只要求陈天朗告诉他,这发型叫啥名字。
看起来老师傅的求知欲也是蛮强的,陈天朗就郑重地告诉他,这叫做“陈氏飞机头”。
老师傅懵了一下,“陈氏太极拳”倒是听说过,这“陈氏飞机头”却是第一次听说。
直到离开国营理发店的时候,老师傅还在琢磨刚才这头是怎么捯饬的,想要把这技术发扬出去,回家也给自己孙子捯饬一个。
陈天朗走出国营理发店的大门,对面“红玫瑰美发厅”里的人将他看得清楚,然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在这个满大街流行郭天王帽盖发型,刘天王四六分发型的时代,陈天朗这头短发飞机头,诠释了什么叫小清新,什么叫痞痞的坏,什么叫男人味。
……
陈天朗来到附近的小卖部,掏钱买了几样东西作为登门见人的礼品,然后提了购物袋,就径直朝着税务局小区大门走去。
那个守门的大叔看见他不打招呼就往里闯,立马在岗亭内探出头大喊道:“喂,站住!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闷头就往里头进!”
陈天朗这才转身走到岗亭,笑嘻嘻地掏出一根烟递过去,说:“叔,你不认识我了?”
那个守门大叔接过烟看他一眼,嘟囔道:“是有些面熟。不过你可绝对不是这个小区的,小区的人我都认识。”说完又看一眼手中的烟,日,芙蓉王,好烟啊。
陈天朗掏出老式煤油打火机给他点烟,守门大叔见他这么识趣,也不好意思继续摆架子,就道:“不是我不让你进,我们这里有明文规定,外人不能随便进,出了错我可是要下岗的。”说完抽口烟,劲儿大,好烟抽起来就是不一样。
“可我也不是外人呀,难道你忘了,上次我送孔月媛回来,还和你打过招呼的。”陈天朗提醒道。
大叔再看他一眼,眼睛一亮,认出来了,“哦,原来是你呀。换个发型不一样了。你是媛媛的同学吧?”
“是啊,我们是一个班的。”
“怪不得呢。老孔上次还问我是谁送宝贝女儿回来的,我就说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
陈天朗心里一亮,就有意套他的话道:“你说的可是孔叔叔?你跟他看起来很熟呀。”
“哈哈,那当然了。凡是在这里住的,没有我不认识的。就说这老孔吧,别看他是地税局局长,跟我也很谈得来,有时候他还请我家里去喝几口,我没答应,咱这人虽然爱吹牛,却也知道身份高低,人家那是客气……”
原来孔月媛的老爸是局长,怪不得能够扳倒刁家,刁家和人家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陈天朗心中有了计较,就再次套这守门大叔的话。
不得不说,这位大叔做守门人真的很称职,完全做到了家属院尽在掌握之中,每家每户有什么事儿,全都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连哪家今天做排骨汤,哪家晚上熬夜打麻将,也都清清楚楚。
从他口中,陈天朗算是对这位孔建邦孔局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一口气抽了陈天朗四五根烟,守门大叔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唠嗑这么久,就算不是熟人也成了熟人,不是朋友也成了朋友。何况陈天朗最后把剩下的大半盒芙蓉王全塞给了他,大叔就更不好意思,要知道一盒芙蓉王可是要七八块钱,对于他这个月收入才三四十块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人情。
因此最后还没等陈天朗开口,他就主动让陈天朗进去了,嘴里还说:“你跟媛媛是朋友,那就不是外人!媛媛见了我,还得喊声叔呢!”
就这样,陈天朗提着礼品,哼着歌,堂而皇之地进到了税务局的家属院里面,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