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丝毫不提方才的话题,只管劝洒。
吕布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不知司空大人方才所说……”
王允长长地‘哦’了一声,讶然道:“老夫方才说了什么?”
吕布脸色就有些难看,默然不语。
王允好像刚刚才想起来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抚须道:“原来将军是说的富贵之事啊,不瞒将军。老夫确有一场富贵赠予将军,却不知将军敢不敢取?”
吕布不解道:“司空大人此话何意?”
王允道:“将军且过来。容老夫与你细说之!”
吕布也不疑有他,更不认为王允介老朽能伤到自己,当起离席而起,走到王允身边在王允的示意下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了几句就大惊失色。
“这如何使得!”
吕布勃然作色,手都按上了剑柄。
王允似没看到吕布的反应,淡淡地道:“如何使不得,只要能够振兴汉室。将军必然是肱股之臣。不瞒将军,老夫已密奏过天子,只要将军肯诛杀国贼,届时老夫必然奏保将军为卫将军,总领京畿各部兵马,岂非好过被董卓像狗一样的拴在身边?”
“这……”
吕布砰然心动,只是脸色却有些难看。
实在是被王允最后那话给伤到,这老货也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眼下的情况还真就是如此。
王允语重心长地道:“机不可失,失不再三。将军要考虑清楚呐!”
吕布犹豫道:“洛阳尚有五千兵马,就算杀了董卓,怕是吾等也难以活命!”
王允信心满满道:“这个将军大可放心。闵贡大人亦有振兴汉室之意,只要将军肯出兵诛杀国贼,闵贡大人的五千兵马就会在第一时间封闭洛阳四门!”
“原来如此!”
吕布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头又暗自凛然。
这些老家伙确实不能小觑,竟然已经策化的如此周边。
连郎中令闵贡也被拉拢过来了,自己之前竟是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只是,这个时候董卓的三千御林军却被调了出去,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巧。
难道……
吕布想到这里,不由心头一震。忍不住又看了王允一眼。
王允面色如常,微笑不语。显的有些莫测高深。
吕布犹豫了下,又道:“御林军虽然去镇压叛乱了。可董卓随身尚有五百铁卫,无一不是以一挡十之百,进出皇城又不准携带刀兵,如何能杀得了董卓!”
王允微笑道:“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于万军中取上级将首犹如探囊取物,就算没有刀兵利刃在身,要杀董卓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
吕布面露难色,心下却大为受用。
王允又道:“至于五百贴身侍卫,就更不成问题。老夫等人已集结家将数千,只待将军手刃国贼,便会在第一时间攻破皇城大门,控制局面。”
吕布这才放下了心,咬了咬牙,道:“既如此,末将从命就是!”
王允长身而起,向吕布一揖倒地,道:“将军心向汉室,实在天子福也!”
吕布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禁有些脸红,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道:“司空大人方才说诛除国贼,奉立天子就保奏末将为卫将军,不知可否作准?”
王允朗声道:“将军放心,绝不会有差!”
“如此便好!”
吕布连连搓手,忍不住喜形于色。
当下又密议了一阵,才从侧后离开了司空府。
次日一早,天子临朝,百官议政。
最近天下不平,关东诸侯起兵勤王,洛阳周边诸县叛乱四起,朝议的所有内容全都是围绕如何击退关东叛军和镇压叛乱展开,其他政事全都搁到了一边。
只是议来议去,也就那几句,议不出什么花样了。
早朝快结束时,司空王允忽然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董卓愁眉不展道:“爱卿有何本奏?”
王允道:“微臣夙夜忧思,为振兴我大凉文武百官外拒强虏、勇拓疆土之心,已命人绘就江山社稷图一幅,特呈于陛下观赏,定国大凉国土。”
董卓不解道:“何为江山社稷图?”
王允答道:“穷山川之貌,易河流之丰,定乾坤之图!”
董卓‘哦’了声,问道:“图在何处?”
王允道:“就在殿外!”
董卓当即把手一挥,“呈上来!”
“遵旨!”
王允再拜而起,当即出殿而去。
文武百官皆心下不解,不知道王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李儒也是面露疑惑,搞不懂王允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拍马屁,也没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弄什么江山社稷图,还定乾坤之图,不是扯蛋嘛!
就在百官的疑惑中,很快,王允就去而复返。
十几名家将抬着一樽巨大的画轴进来。画轴是卷起来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卷起来比人的腰还粗,长能有两丈,看样子是用毛毡和绸缎缝制起来的。
王允上前奏道:“请陛下降阶一观!”
“唔,起驾!”
董卓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宦官围了上去,服侍天子起驾下了丹墀。
左右两侧则各有五名殿前侍卫持剑护卫,杀气腾腾地盯着一众文武大臣。
百官也饶有兴致的围了上来,想看看这江山社稷图究竟有什么玄虚。
“打开!”
王允吩咐一声,几名家将立刻将卷着的巨大画轴铺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