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师尊又写错了。”
魔尊握着叶云澜手腕,而后一笔一划,把白纸之上的“和”改成了“合”。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阴阳二分,合而往复。”他缓声将一句念全,“师尊这回可记得了?”
叶云澜倚在他怀,身体发软。
握着毛笔的手无力颤抖,被魔尊牵着才勉强将后面几个字写全。
座下的李长老和薛长老眼观鼻鼻观心,只想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叶云澜手又停了下来。
“之后的呢?”魔尊拥着他,带着低低哑哑的,“我明明之前已在这给师尊念了好几遍法诀,还亲身加以示范,师尊怎还记不住。”
那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记得住。
况殿门外两个生人的气息明晃晃地处在他知之中,有一个还走动不停,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推开殿门进来。他为了强忍声音已耗尽了力气,可身在那种情况下却更加敏i感得发颤,耳边声音粘稠成一片,能将听到的只言片语记下来,就已算不错了。
案上边角处还残存着莹润的水渍。他还记得自己左侧腰窝陷在那里,被一下又一下推挤磕碰着桌角时候酸麻的疼。
“你适可而止。”他低哑地说。
魔尊见他面泛薄红,将发怒的模样,爱怜地揉了揉他手腕,决定暂且先不逗他。
血眸看向下方一战一跪两个战战兢兢的人时,眼底少许温柔的微光便敛去了,折转出戾气与漠然。
放在平时,敢自行揣测他心意,还把碍眼的东西送到魔宫里来,已经足够那姓薛的蠢货丢掉一百条命了。
不今日他心情尚且算好。
那蠢人此番说话也还算合他心意。
于是漫不经心道。
“贺礼放下。想要什么奖赏,说。”
薛长老战战兢兢道:“不敢索要奖赏,只祝愿尊主与尊主夫人生活美满,和谐欢愉。”
魔尊了。
“可我看起来,薛长老似乎十分关心魔宫之中人事,想要为本尊排忧解难,不是么?”
薛长老冷汗涔涔。
“尊主恕罪,属下以后再……再不敢了。”
魔尊便懒洋洋挥了挥手。
便有一阵劲风划,薛长老已经被送出了魔殿,嘴中蓦然吐出一口血来,而魔尊淡淡声音在耳边响起。
“既然你想要为本尊排忧解难,本尊自然也不会不满足你。正好本尊宫中缺一个洒扫执事,明日你便过来当差吧。”
他话音落下,李长老也被扫地出门。
眼看着魔殿大门缓缓关闭,李长老眼带情地看了一眼正在吐血的薛长老。
劝慰道:“尊主让你来魔宫扫地,已经算是宽恕了。”
又起身拍了拍他肩头。
“以后好好干。我回去帮你向宗主禀告。以后你还是宗门长老,身兼魔宫执事,说出去也不算坠你名头。”
薛长老欲哭无泪。
而魔殿之中。
叶云澜正被魔尊抱在怀顺毛。
他那头白发并不像之前黑发那般如绸缎般顺滑,或许是当初神魂消耗太狠枯竭垂死所致,发丝也死寂没有光泽,常常与魔尊的头发打结,尤其翻雨覆雨之后。
魔尊便把他抱着,一个结一个结细细解开。
周围涌动的黑暗在此刻平复许多,不如先时般时时刻刻狰狞与紊乱。
魔尊解得很慢。
以之前经验,约摸要一两个时辰。且很快就会又被弄乱。
但此人依旧乐此不疲。
叶云澜觉有困意袭来,便趁这人难得消停的时候,靠在他怀,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蜷了蜷身,闭了眼。
因为太疲惫的缘故,他很快便陷入梦中。
魔尊看着他恬静的睡颜。
依旧耐心给他顺着打结的白发。
他眼中偏执与疯狂似乎在此刻少了许多,显出一点破碎的温柔。
顺完头发之后,叶云澜还没醒。
魔尊便低头用手指碰了碰他睫毛。
而后在他眼皮轻轻落下一个吻。
“好梦,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