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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阳松了一口气,只要开口就有法可想,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还是想不开,我拍屁股就走不再烦你。”
左公远又闭上了眼,看来他的确已心如死灰。
谭阳趴在他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左公远身子一震,突然睁开了眼,激动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谭阳笑而不语,左公远略一沉吟,道:“谭老弟,这个人情左某记下了,大恩不言谢。左某也不跟你客气,麻烦老弟这就喂我吃饭吧。”
“好!痛快,我就喜欢左兄这种直来直去的朋友。”谭阳也对左公远顿生好感,一边喂他吃饭,一边小声问道:“左兄,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惭愧。”左公远苦笑道,“昨天太阳还没落山就被他们逮到了,我拼死反抗,反被这群王八蛋打了个半死。等我醒过来,就已经被绑在这里了。”
自己所料果然没错,谭阳喂完饭,就收拾碗筷,进了旁边的膳食房。
“谭小子,有几把刷子,把碗筷放在刷碗的水槽里就行。”老王头正坐在那里择菜,头也不抬地道,“你可以走了。”
“不着急,我帮您把碗洗了再走不迟。”谭阳说着,就在水槽里洗起了碗筷,这些活儿在家时已经干习惯了。
老王头抬起头,惊讶地看了谭阳一眼,目光里带了几分赞赏之色。
谭阳洗完碗筷,冲老王头道:“王师傅,碗都洗好了,我走了啊!”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背后老王头幽幽地开口道:“谭小子,刚才你为什么骗他?”
声音依旧苍老平和,似乎漫不经心,谭阳却如被蜂蜇了一般转回身来,惊恐地盯着老王头,老王头背对门口,依旧在低着头择菜,头也没回。
他肥肥胖胖的背影,此时在谭阳眼里似乎成了一团巨大的谜;蓬松散乱的花白头发,此时在谭阳眼里,似乎根根都透着捉摸不透的神秘。
刚才,自己的确骗了左公远。因为从左公远的衣着可以断定,他和唐豁子一样,都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富豪或官宦子弟,心高气傲,从来没经受过折辱和委屈,突然遭此骗局,一时负气而想不开。于是,自己才对症下药地骗他说,只要忍着干满两三年,就可以离开矿区恢复自由身,让左公远一下子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可怕的是,这些话都是自己趴在左公远耳边说的,老王头怎么会听到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谭阳全身发冷,一字一句地问道。
老王头抬起头,转回身来,皱起橘皮似的老脸,笑道:“我?我是做饭的大师傅啊!还能是什么人?”说完,转身低头不再理会,又择起菜来。
莫非自己听错了?不可能!谭阳满腹狐疑,本想继续追问他为何能听到自己的耳语,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选择了放弃。
但在一步一回头往外走的同时,他心里断定,这老头绝对有问题!
栅栏门边,并没有任何人值守,看来至少在葫芦谷的山谷内,行动还是自由的。也许是心理作用,一走出院子,谭阳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把老王头的事也抛在了脑后。
昨天从飞舟上俯瞰,这片山谷仿佛不大,但实地看来却似乎不小。
一条丈许宽的山涧,将整个山谷一分为二,水不深,但清澈见底。山涧这边的山坡上,除了自己所住的院子,都是郁郁葱葱的密林。山涧对面丛林比较稀疏,大小不一的房屋掩映在丛林里,散落各处,由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小径连接着,小径两边还种满五颜六色的花草,生机盎然。
谭阳先沿着山涧向下游走去,此时正是暮春初夏时分,深山气温较低,尽管烈日高照却没有一丝暑气,不冷不热,感觉十分舒适宜人。
走了没多长时间,山谷越变越窄变成了峡谷,老远就能看见一堵高大的石墙将峡谷完全截断。
石墙是用巨大的青色山岩砌成,宛若城墙,中间还有一个三丈高两丈宽的城门,城门上方镂刻着两个楷书大字“青阳”。
城门旁边的石墙底部,开了一个布满铁栅栏的阴沟,山涧由此流入不知去向。两扇黑色的城门紧闭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留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小门,旁边还有两个青衣弟子持刀把守。
城门上方是四角城楼,城楼里也有弟子瞭望值守,戒备森严。
“来人止步!无事不许靠近禁区!”
突然,一声威严的断喝远远传来,把谭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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